可能敬妃是覺得,她這麼全心全意地為祁旌奚著想,可是祁旌奚這個白眼狼卻偏偏不領情,硬是要娶唐易姝這個水性楊花的騷狐狸。她認為滿心滿眼都被唐易姝這個賤蹄子給迷住了,被唐易姝的枕頭風吹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連她這個娘親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在敬妃心裏,千錯萬錯都是唐易姝的錯。卻絲毫不想想,自己跟親生兒子之間有這麼重的隔閡,到底是怪誰。
敬妃娘娘先發製人,讓唐易姝難堪,對祁旌奚說道:“你來便來了,還帶她來做什麼,大早上的平白給我宮裏惹了晦氣。”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難聽,唐易姝知道敬妃是在針對她,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我不能生氣!我要笑!我越生氣敬妃就高興,反之她笑得越燦爛敬妃就越生氣。
於是唐易姝笑意盈盈地看著敬妃,狐假虎威地給自己扯了一張皮做大旗,“母妃,我們方才剛從父皇那邊過來,父皇讓我們過來給母妃請安。”
皇帝讓他們過來的,居然還敢說是晦氣。
其實皇帝在他們告退的時候,隻是說讓他們去敬妃宮中走一走,畢竟唐易姝是新婦,按照規矩是要給婆婆敬茶的。皇後那一杯已經敬過了,若是想給敬妃也敬杯茶,也是可以的。
而且就算是不敬茶,去給敬妃請安也是必要的。
所以唐易姝回敬妃話的時候,就把皇帝這尊大佛給抬了出來,不動聲色地回懟了一句。
敬妃見唐易姝這麼巧言令色,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昨個她派出去的人回來跟她回複時,說是一切都很順利啊,將唐易姝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去都給揭露出來了,怎麼今個這人還能跟沒事人一般進宮來?是唐易姝的臉皮太厚,還是她心態太好?
而且就算唐易姝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祁旌奚總不能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媳婦已經被別的男人睡過了吧?大度也不是這麼一個大度的法子吧?
可是那些事是她私自做的,她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問祁旌奚你為什麼不介意。這樣不就把自己做過的事情給暴露了嗎?
所以敬妃也就隻能強忍住心底的困惑和不解,一臉的難看之色,等著唐易姝給她敬茶。
茶水是新沏的,用著滾燙的水,在寒冷的空氣中冒著白煙。
唐易姝的手上幹幹淨淨沒有繭子,天天什麼活都不幹,皮膚嫩得跟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所以這麼熱的茶水,唐易姝端著很是有些燙手。
她覺得她剛才在皇後宮中給皇後娘娘端的茶水沒有這麼燙啊,她不禁腹誹起福熙宮的宮女來,弄這麼燙的茶水,一會就不怕自己主子喝的時候燙嘴嗎?
事實證明,唐易姝在玩心機這一方麵,還是太年輕了。
她還想著敬妃喝的時候會不會燙嘴,實則人家根本就沒準備喝。
就算心裏再怎麼不喜歡敬妃,該做的禮節唐易姝是不會少的,所以唐易姝恭恭敬敬地雙手奉著茶,彎著腰遞到敬妃跟前。
敬妃懶洋洋地伸手過去,細長的指甲上麵染著豔色的丹蔻,讓人覺得那指甲像是剛從某人的血肉中拔出一般。
唐易姝感覺到敬妃的手碰到了茶杯,正準備鬆手,下一刻那滾燙的茶水卻全部潑灑在了唐易姝的手上。
那一瞬間,唐易姝的腦子是呆滯的,還是祁旌奚慌張地大喊了一句,“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拿冷水來!”
才將唐易姝的魂叫過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手上越來越烈的疼痛。這可是不摻假的滾水,唐易姝的手上立刻就紅了一整片,看著馬上就要起水泡了。
唐易姝用她那僅剩的冷靜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所以這是敬妃故意燙她了?
此時,敬妃還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這麼燙的水,害得本宮拿也拿不住,這才失了手,你無礙吧?”
唐易姝真的很想把紅腫的手背甩到敬妃的眼前,然後一字一頓地問她,你!是!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