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川柏這般的神醫聖手在,又是她極其信任的朋友。唐易姝覺得,隻要自己不是被人一劍割喉了,一條命去了一半,總還能有回天的可能性。
對,明天一早她就出宮去,把白川柏請回來。
唐易姝在屋裏陷入了沉思,絲毫不知道外麵有人猶如陰溝裏的老鼠一般,趁著夜色的掩蓋,偷偷地跑到敬妃娘娘的宮中通風報信。
景仁宮是敬妃娘娘兒子的宮殿,她往景仁宮安插的眼線自然不可能隻有一個,之前敬妃娘娘前前後後往景仁宮裏撥了好幾批奴才。現在,其中一個眼線,就跑到敬妃娘娘的宮中,跟她彙報碧水失手事情敗露的消息。
敬妃娘娘聽了眼線的彙報後,氣得直拍桌子,好大一聲響,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抖了幾下,好險沒有掉下去,估計敬妃的手掌心都是紅的。
“好個小騷狐狸,竟然叫她躲了過去。”敬妃憤憤地說道,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那狐狸精現在可否知道自己已經有孕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不知,奴才是在外院做活的,屋子裏麵的事,奴才打聽不到。紅玉又在一旁盯著,奴才不方便跟碧水搭話,便想著趕緊過來跟娘娘通信。”安插的眼線說道。
“吾兒可是沒回來?”敬妃娘娘又問道。
“奴才過來的時候,七皇子還未回宮。”小奴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敬妃娘娘吩咐道。
待那小奴才前腳剛出門,敬妃娘娘隨後就對自己的心腹宮女柳綠吩咐道:“你去景仁宮,將那小賤蹄子請過來,就說本宮請她一同用晚膳。她自從來了皇宮,本宮還從未好好招待過她,今日便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感謝感謝她對吾兒的救命之恩。”
“娘娘,那膳食可是……”柳綠會意地問道。
敬妃娘娘冷眼一掃,狠厲地點了點頭。
區區鄉野村姑,怎麼配懷她兒子的種?
敬妃這般看不起唐易姝的出身,卻是忘了,她自己當初不過也是一個奴婢罷了,若不是豁的出去爬上了龍床,又運氣爆棚地懷了龍種,怎麼可能會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呢?
若是論身份地位的話,敬妃和唐易姝兩個人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可若是論手段的話,敬妃娘娘要更齷齪一些。
景仁宮裏,唐易姝久等,祁旌奚還是不回來,她又不能著人去禦書房,衝著門裏麵問祁旌奚你還回不回來吃晚飯了?她隻好自己先吃上了。
唐易姝一個人吃飯,沒用太多,不過一葷一素兩個菜罷了,再配上一碗白米飯。等飯菜端上來,唐易姝用了最原始傳統的方法,讓紫鈴找了一根銀針驗毒。
但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唐易姝是知道的,銀針驗毒並不是百試百靈的,說不定飯菜裏就別人下了無色無味的慢性毒或者劇毒。
所以唐易姝這求心安也隻是安了一半,吃的時候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吃到一半就口吐白沫一命嗚呼了。
然而,唐易姝吃到一半時,並沒有口吐白沫,也沒有一命嗚呼,而是聽到了門外小太監的通傳,說是敬妃娘娘那邊來人了。
當時唐易姝的臉就是一沉,心說這都月掛樹梢頭了,倦鳥都投林了,那些屋裏用不起油燈的平民百姓可能都上床歇息了,怎麼卻偏偏不讓她安生呢?
敬妃娘娘也真是執著啊,這麼晚了,還惦記著過來找她的事呢?
可是縱然唐易姝有再多的槽要吐,那也隻能在心裏吐,不能表現出來。人在屋簷下啊,唐易姝隻好整理儀容將傳話的人請了進來。
“不知這麼晚前來,有何要事?”唐易姝懶得跟敬妃的宮女寒暄,開門見山地問道。
“敬妃娘娘一直惦念著姑娘呢,自從姑娘進宮以後,娘娘雖與姑娘見了兩次,奈何時機不對,一直未能與姑娘好好聊聊。這不得知姑娘的病大好了,便讓奴婢來請姑娘去福熙宮,娘娘已備好了晚膳,還請姑娘賞臉。”柳綠的話說得也很是客氣。
唐易姝真的很想說,本姑娘不想賞這個臉!
可是不行,她隻能委婉地拒絕道:“今天就不了吧,我這邊都吃完了,改天我與七皇子一同過去。”
“唐姑娘,就是不用膳,過去陪著娘娘說說話也是好的,姑娘可別推辭了。敬妃娘娘還等著呢,奴婢若是未能將姑娘請回去,娘娘還不知要如何責罰奴婢呢,姑娘可別為難奴婢。”柳綠臉色不變,絲毫不把唐易姝拒絕的話聽在心裏,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