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錦繡姑娘費心了。”唐易姝淡淡地說道,四平八穩,麵無表情,以不變應萬變,讓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麼。
“先前是奴家想岔了,不瞞姑娘說,奴家先前就是風月場子裏的人,學的就是如何討男人歡心讓男人快活,離了男人我就活不下去。”錦繡說著說著,便開始悲傷起來。
怎麼的?這是要跟她推心置腹啊?唐易姝不由得愣了一下,心說錦繡說這些,不會是想求她不要搶宋聿吧?一開始硬的不行,現在就要來軟的?
她還沒說什麼呢,錦繡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又開始說起了掏心窩子的話,“姑娘跟我不一樣,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看看這手,就知道姑娘以前過的是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今晚過來呢,就是想跟姑娘說一句話,待明日嫁給了大當家,還請姑娘不要趕我們走,好歹給我們留一席之地。”
現在唐易姝的耳朵就相當於一個擺設了,錦繡說了什麼她沒怎麼聽,因為錦繡剛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裏寫了一個“逃”字。這是要助她逃跑嗎?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錦繡會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估計這人在她沒來之前,已經把自己定位為準夫人了,風塵女子,多的是身不由己,想要找個好的歸宿也是很難,好不容易巴上了宋聿,不想放手也是正常的。
所以她們現在是各取所需?
“你準備怎麼幫我?”唐易姝看了一眼門外,還可以看見程大哥的影子在外麵晃動,便壓低了聲音。
“隻要姑娘答應我,下山之後不會向外麵的人提起寨子裏的一切,不會出賣大當家,我才會幫姑娘。”錦繡把手收回去,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
若說先前唐易姝還覺得有詐,現在聽了這話倒是放心了一點。她和錦繡本就是對立麵,如果錦繡不計成本不要回報地幫她,她就要想一想這裏麵是不是有陷阱了。
可是現在錦繡明碼標價跟她提了條件,醜話說在前頭,這才是合作的標準姿態,即是條件,也勉強可稱作誠意。
當務之急就是先逃出去,唐易姝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不過她也沒傻到立刻就點頭,而是先做出一副為難姿態,表現出一種不得已的感覺,猶豫糾結了好一會,最後才終於點頭。
錦繡心中一喜,她下了這麼大的魚餌,不怕魚兒不上鉤,“姑娘,我已在那人的酒中下了蒙汗藥,估計他一會就要倒了。一會等人暈了,麻煩姑娘與我一起將人背進來,姑娘換上他的衣裳,我不方便帶姑娘出去,但可以給姑娘畫張出寨的地圖。我能力有限,隻能幫姑娘到這一地步了,剩下的就靠姑娘自己了。”
“可以。”唐易姝應了下來。
而後她們為了拖延時間,等著門外那人暈倒,又說了一些真真假假的話,都是刻意說給門外那人聽的。
終於,唐易姝聽到門外傳來異響,二人對視,應該是藥起作用了。二人火速把程大哥拉進來,而後再把人抬到床上,準備扒他身上的衣裳。
那人衣裳的帶子有些難解,唐易姝有些急,正欲開口讓錦繡幫把手,突然感覺後腦勺一疼……
錦繡看著唐易姝從她麵前倒下去,臉上表情變了好幾下,平複了呼吸之後,才慢慢放下手裏的食盒。
食盒是木質的,有點重,一下就把人給打暈了。
“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不應該出現。你一出現,就毀了我的生活。”錦繡冷眼看著血跡從唐易姝的後腦流出,逐漸在地麵上彙聚。
她費力地將兩個人並排放在床上,掏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盡數倒進唐易姝的嘴裏,而後拎著食盒走了出去,將門落上鎖。
錦繡騙了唐易姝,她給程大哥下的不隻是蒙汗藥,還有春藥。藥性之強烈,足以讓一個正常的人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發情的畜生,而她倒進唐易姝嘴裏的,也正是這個東西。
她不是離了男人不能活,而是離了宋聿就不能活,不單單是因為她別無所長,更多的則是因為她愛這個男人。
愛,讓人變得瘋狂,讓人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