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唐易姝看著眼前的一切,難得的有些結巴,這床上的血也是太嚇人了一點。
她把目光從床上移開,疑惑地看向祁旌奚,給他遞了個眼神,眼眸中詢問地意思很明顯:你做的?
祁旌奚果斷地搖搖頭,開什麼玩笑,當然不是他了。他瘋了啊做這種事。
那這就奇怪了,唐易姝有點想不通,這整個縣衙裏麵,應該隻有她、祁旌奚和白川柏三個人裝鬼嚇趙芳芳,要不是他們三人,那會是誰呢?
瞧瞧這手法,這恐怖的的程度,唐易姝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夢遊的習慣,說不定還真的以為是自己夢遊的時候做的呢,這件事跟他們的計劃也太契合了一些吧?
白川柏一整天都在義安堂,剛才才回來,也沒時間幹這件事。
唐易姝一個一個排除著,突然有了一個驚恐萬分的想法,不會真的是……鬼吧?
看這幾個“死”字,寫都寫錯了,還挺符合趙老漢那個文盲的身份。這般想著,唐易姝突然覺得有一陣冷風從後麵吹來,脊背拔涼拔涼的,毛骨悚然。
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唐易姝開始自我安慰,她之前裝鬼嚇趙芳芳也是為了找出真相,換句話說也是在給死者尋求公道,如果真的有鬼在世間飄蕩,那趙老漢還應該感謝她才是。
自我安慰了一番後,唐易姝的底氣又足了起來,一轉頭看見趙芳芳還在冰涼的地上躺著,唐易姝便對紫鈴說道:“地上太涼了,把她扶起來吧。”
“唐姑娘,往哪扶啊?這床上……”床上那麼髒,也不能睡人了啊,紫鈴有些為難,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唐易姝。
唐易姝聽懂了紫鈴的未盡之言,上前幾步把床上沾血的被子和床單都扔到地上,一時之間隻剩下一張光板床。
“把她扶過來吧。”唐易姝說道。事急從簡,隻好先這樣了。
待紫鈴把趙芳芳扶上床後,唐易姝又對她說道:“你去請白郎中過來。”
紫鈴走後,一直未說話的祁旌奚走到沾血的被子旁邊,半蹲下去,用手指搓了搓沾血的地方,又將指尖放在鼻間聞了聞。
“怎麼了?可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唐易姝問道。
“這應該不是人血。”祁旌奚微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些血,摸著很油,應該是動物的血。”
“動物的血?”唐易姝驚訝了,“難道說是有人故意這樣做來嚇趙芳芳?我剛才還真的以為是冤魂回來報複趙芳芳呢。”害得她白做了這麼久的心理建設。
如果說這是人為的,那麼問題就來了。這次的事,是有人跟趙芳芳私下裏有矛盾所以這般惡作劇來嚇她,還是那個人跟他們的目的相同,是為了命案才這樣做的?
唐易姝思考著,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這裏是趙芳芳的房間,她雖然現在暈了,但是指不定什麼時候會醒,所以唐易姝不方便在這裏跟祁旌奚討論這件事。
萬一趙芳芳醒了,但是她還裝暈,把他們的談話都聽了過去怎麼辦。
紫鈴跑得急,不一會就將白川柏請了過來。白川柏來了之後先把了把脈,然後掐了幾下趙芳芳人中,就把人給弄醒了。
趙芳芳緩緩睜眼,先是看見了周身的環境,一見自己是在床上,就驚地大叫,迅速起身,想要從那張髒床上下去。
“沒事了,髒東西已經扔了,你現在躺的床是幹淨的。”唐易姝似乎看出了趙芳芳心中所想,出聲解釋了一下。
然而趙芳芳聽完唐易姝的解釋後,並沒有安心地繼續躺下去,反而起身撲向了祁旌奚的方向,眼淚迅速從眼眶中湧出來,似是想哭訴。
我……太陽!唐易姝看到這幅情景,努力把要脫口而出的髒話給憋回去,還在心底換了一個比較含蓄的說法。
這也太不把她看在眼裏了吧,唐易姝本來還想查一查這件事的,現在被趙芳芳這個舉動一刺激,心裏一氣,立刻就改主意決定不查了,該趙芳芳倒黴,就讓她受著吧。
這是誰做的,如果讓唐易姝知道了,唐易姝給他……點讚!
而即將被撲的祁旌奚身形疾速,一個退步,還是大退步,就把趙芳芳給躲開了。
這個“大”的程度啊,足以見祁旌奚的閃躲意味之強烈。
祁旌奚還記得之前跟唐易姝做過的保證,以後趙芳芳要是在他麵前摔倒了,他就看著她摔,絕對不可能去扶。更別說現在趙芳芳不是摔倒,而是故意往他麵前撲了。
而趙芳芳一撲不中,為了掩飾尷尬之情,立刻在祁旌奚麵前順勢跪下,口中祈求之意明顯,“七皇子,求你為奴婢做主啊,您也看見了,這都是什麼人啊,這麼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七皇子你一定要把這人給抓出來啊!這屋子奴婢真的是不敢住了,七皇子你行行好,讓奴婢搬回去吧。”
其實趙芳芳芳前麵的話都是鋪墊,最後一句話才是她真正想說的。前麵那些話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說句實在話,趙芳芳自己都沒覺得這事是人做的,她認為是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