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祁旌奚聽了唐易姝的最後一句話有些火大,他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甚至都違背了他做人的準則,連怎麼幫她遮掩都想到了。
可是唐易姝呢?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罵他?
唐易姝冷哼一聲,對祁旌奚的問話嗤之以鼻,接著她方才的話,自嘲道:“嗬,可能你會失憶,也是因為我熬錯了藥照顧不周吧。”
祁旌奚怒氣騰騰地瞪著她,還未言語,另一道聲音就插了進來。
“你們兩個在這假模假樣地吵什麼吵,以為這樣就能把這件事給混淆過去嗎?”那年輕漢子追了出來,可能真的是豁出去了吧,說出口的話毫不客氣,指著唐易姝就罵道,“看你這惺惺作態的假樣,不是要喝藥自證清白嗎?好啊,那你倒是喝啊,現在這幅樣子是要做給誰看呢?我爹才剛走,黑白無常說不定還沒來拘他的魂,他就在旁邊看著你呢,你害死了他,你就不怕嗎?”
唐易姝被他陰森的語氣和表情嚇得往後退了退,倏地又想起來自己根本沒做虧心事,半夜別說鬼敲門了,就是閻王上門了,她也不怕。
這般想著,唐易姝又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想要再往前站一站,以此證明她一點也不心虛。
可是她的腳還沒往前邁呢,就見一個厚實的背影出現在她眼前。
祁旌奚擋在唐易姝的身前,阻隔了那漢子看向唐易姝恨意滿滿的眼神。雖然他剛才因為唐易姝說的那些傷人的話真的很生氣,但是他的姑娘,怎麼能讓別人欺負呢。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爹是怎麼死的,一會我會讓仵作過來驗屍。至於那些藥,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不喝,一會白郎中也會過來。易姝是否清白,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她說了算,是要看證據的。”祁旌奚麵色冷峻地對那漢子說道,身上的氣勢陡然迸發,不再是那個平易近人的七皇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
他對那漢子說完,又對林飛揚吩咐道:“你先將易姝送回去。”這裏的事留給他解決就好,唐易姝要是留在這,那人肯定還要說更多難聽的話。
“唐姑娘,跟屬下走吧。”林飛揚過去請唐易姝。
唐易姝站在原地不肯動,對林飛揚的話視若罔聞,目光直視前方,眼神堅定,“就算我說了不算,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是清白的。若真是因為我才導致了你爹的逝世,你就算讓我以命抵命,我也是毫無二話的,但很可惜這事跟我無關,所以我隻能說請你節哀。”
本來吧,看在那人剛喪父的情麵上,他說話再難聽,唐易姝都不準備跟他計較了,可是祁旌奚說的那叫什麼話?她的清白她說了還不算數了?
那下一步,她是不是連說“自己是清白的”這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行,就算現在沒有證據,那唐易姝也是這件案子最重要的嫌疑人吧,七皇子你要送她回哪?回縣衙的屋子裏享福嗎?按照北齊的律法,難道不應該先將她收監關押等候提審嗎?”那漢子冷笑道,“我以為給她分間單人牢房就算是特殊照顧了,沒想到七皇子對自己的枕邊人還真是好啊,包庇得如此明目張膽,連大牢都不往裏送,這樣的話,最後調查出來的證據和真相,又有幾分可信度呢?”
這話擺明了就是不信任祁旌奚,連縣衙都一並懷疑上了。
祁旌奚心裏雖然有一些不太公正的想法,但是表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不能讓人抓住話柄。
他隻好給林飛揚使了個眼色,重新道:“將她押回去。”每一個字裏麵都透露著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