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還要張口,卻被李嬸子打斷了,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
當初那對母女是仗著跟七皇子有些關係,又覺得她們孤女寡母好欺負,才選中了她們。昨個她們又聽說那家的姑娘被七皇子領回去了,兩人都是七皇子的身邊人,她們現在在這告狀,那不是讓唐姑娘難做嘛。
李嬸子的性格本就軟弱,又帶著女兒,顧忌就更多了,想著既然已經睡地鋪了,便懶得再去爭了。
“算了,唐姑娘,睡地鋪也沒什麼的,不要再追究了。”李嬸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李嬸子想息事寧人,她閨女可不想,她本來就看不慣自己娘親被欺負,現下好不容易有個人過問此事,而且看唐姑娘那語氣像是要為她們撐腰做主,她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小姑娘便道:“娘,怎麼沒有什麼啊?你夜夜晚上都冷得睡不著,咳得肺都要出來了,那兩個人搶咱們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能說啊?”
唐易姝最顧慮的也是這個,李嬸子本來就屬於病得比較嚴重的那一類,怎麼說也應該在床上躺著,睡在地上夜晚寒氣入體,自然就病得更加嚴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易姝看不慣這麼霸道的行為,當義安堂是她們家開的啊,還跑到這來稱王稱霸了,什麼東西?她要借著此事正一正義安堂的風氣。
她看出來小姑娘比李嬸子的膽子大,便問小姑娘,“你來說,你告訴我是誰搶了你們的床位,我再幫你們要回來。”
唐易姝的聲音並不小,屋裏還有好些病人聽見了她的話。她是故意將聲音提這麼高的,也有訓誡屋裏其餘病人的意思,暗示他們之中要是有人強占了別人的床位,也趕緊還回去。
小姑娘興許是語言表達能力不行,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那對母女長什麼樣子。
唐易姝還沒急,倒是旁邊有人聽不下去了,快言快語說了一句,“不就是那個跟了七皇子的姑娘,小梨子你直接帶唐姑娘過去找她不就是了。”
這話一出,讓唐易姝愣了一下,琢磨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奇怪地問道:“跟了七皇子的姑娘?”什麼叫跟了祁旌奚的姑娘?哪個姑娘跟了祁旌奚,她怎麼不知道啊?
那人既然敢說第一句話,就敢再說第二句,麵對唐易姝的疑問,直接回道:“就是趙婆子的閨女,前天晚上趙婆子自己說她閨女成了七皇子的人,跟著七皇子回去享福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人話音一落,旁邊就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有個鄰居就在旁邊趙婆子的屋裏,昨兒跟我說那趙婆子平日裏把架子擺得,謔那叫一個高高在上,還真把自己當皇親國戚了,那嘴臉,嘖嘖。”
姓趙,一對母女,前天晚上……
根據這幾條線索捋了一下,唐易姝的腦子裏迅速浮現出一個人影:趙芳芳。絕對是她,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
唐易姝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她真的這樣說?”
“那可不是。”那些人信誓旦旦地點頭說道,就算趙婆子原話不是如此,但大意總是沒錯的,都算是趙婆子說的。
她是真想不到,趙大娘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看著還挺慈眉善目的,沒想到還有兩幅麵孔啊,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這種話能亂說嗎?拿著雞毛當令箭,唬得這群百姓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趙大娘是真的不知道她閨女去縣衙做什麼,還是知道了卻故意混淆真相。
不過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種行為都挺惡劣的。都是祁旌奚幹得好事,他當初要是不把趙芳芳帶回縣衙,現在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唐易姝一直就擔心會有事發生,果不其然,還真的被人嚼舌根子了吧,真的是,這事她可要好好澄清一番。
她這般想著,屋子裏像是有人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估計是瞧著唐易姝麵善好說話,大著膽子問她,像是求證似的,“唐姑娘,上次在縣衙門口你就在七皇子身邊站著,身份肯定不一般,你跟我們說說,那趙婆子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就連那衙役見著她們母女倆,臉上的笑都要多上三分,趙家那閨女是不是真的飛上枝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