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著被感染的人已經走了,那他們應該是安全的,大多數人都是這種想法,便留了下來。
“想留就留下來吧,到時候縣裏人手要是足夠的話,就讓衙役挨家挨戶地去查,把百姓家裏的雞籠子雞舍都給燒了,預防措施一定要做好,千萬不能忽視。”祁旌奚提醒道。
對於個別家境貧窮的人來說,雞應該算是他們家裏貴重的物件了,可能還真的會有個別人抱有僥幸的心理,覺得自家的雞看著健康的很,絕對沒有得雞瘟。
要麼是不舍得殺,要麼是殺死了不舍得燒,自己偷偷吃了。
祁旌奚他們好不容易才將被感染的人都遷出城外,現在縣城內算是相對安全的地方,所以要杜絕一切這種可能性。
“下官知道了,立刻就著手去辦。”許縣令拱手答道。
又站了一會,見七皇子沒有事情吩咐了,這才告退。
屋裏,自祁旌奚起來後,被窩一下子空了起來,唐易姝就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等祁旌奚談完事情進來,唐易姝已經完全清醒了,但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沒有姨媽巾這對唐易姝來說絕對是一個噩夢她現在用的是古代勞動婦女的智慧結晶,俗稱“衛生袋”,吸收能力不怎麼行,隻有一沾上血,就要拿去換洗。
不過好在她現在住在許縣令這個大戶人家裏,這點東西還是換洗得過來的,為了避免身下血如浪奔,唐易姝就隻好躺在床上,減少活動的次數。
再加上她懶病發作,現在直接是連坐不都想坐了。
“起來嗎?”祁旌奚柔聲問道。
唐易姝搖搖頭,問他,“大清早的什麼事啊,你在外麵跟誰說話說這麼久啊?”
一聽到這,祁旌奚的臉色就嚴肅起來,把登豐府的回信拿給唐易姝看。
“什麼?不來了?”唐易姝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經過一晚上的醞釀,下麵立刻就是股股熱流,她的話語頓了一下,但現在正談著事呢,唐易姝也懶得管了。
她抖了抖手上的信紙,語氣不好,“說是要等幾日才能來,幾日是多久?一天兩天就幾日,十天八天也是幾日,看他這意思,可不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就不信了,偌大的一個登豐府,能找不出來一個醫術精湛的郎中,那知府平時病了都是誰給他看的?村子裏的赤腳大夫啊?”
“還有啊,就算是派不來醫術精湛的郎中,那普通的郎中總要派幾個啊,林水縣就五個郎中,怎麼可能忙得過來?”唐易姝一生氣,手勁一大就把手上的信紙給甩掉了。
祁旌奚心裏也有些生氣,但是一看唐易姝因為這事紅了臉,連忙過去哄她,不想讓她一大早就因為這些破事壞了心情。
被祁旌奚好言好語地勸了一會,唐易姝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她平時沒有那麼大火氣的,今天估計是因為生理期的影響,女人來大姨媽了,脾氣多多少少都會變差一點。
她緩下來之後又道:“我跟你說,等你回到京城以後,一定要好好查查登豐這個知府後麵站的是誰,指不定就是你哪個皇兄皇弟,真是好毒的心思。”
一聽這話,祁旌奚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唐易姝話裏的意思,他哪裏能不明白,光憑區區一個登豐知府,若是背後沒有人吩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做。
按著郎中不派過來,往小了說,義安堂的那百多人救不回來,他身上擔一個辦事不力的罪過;往狠了說,搞不好他這個七皇子都有可能染了病折在這裏。
這般想著,祁旌奚暗自咬了咬牙,背後的人倒是一手好算計,但他是絕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唐易姝彎腰將掉在地上的那張信紙撿了起來,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像是要把上麵的一字一句摳出來似的,末了冷笑道:“這張紙可得好好收著,等林水縣的事解決了,再找那個知府算總賬。”
他們離京城還有十萬八千裏遠,就已經有人要迫不及待地對他們出手了,看來天家不僅無父子,也無兄弟啊。
京城未歸,波瀾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