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麼好的事,左右她已經是一枚棄子了,那誰都別想好過。
既然她深陷泥潭,那大家就都別想幹幹淨淨的了,反正這朱府上下,也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唐易姝剛才看見朱玉潔的表情變換,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對她爹絕望了,沒想到她立刻就目睹了比朱知府推女兒出去頂鍋更令人震驚的事情。
因為朱玉潔,她翻供了。
在朱知府已經把心放在肚子裏急著去見兒子時,朱玉潔卻給了他致命一擊,當場改口:“七皇子,我剛才說的一半都是假的。昨晚那事並不是我本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爹指使我去做的,不然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這種事啊,還請七皇子明察!”
朱玉潔說著,也跪了下來,一副我認罪我招供請求寬大處理的樣子。
而唐易姝和祁旌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了什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不可置信,才相信朱玉潔剛才居然跟她爹狗咬狗了。
父女倆這出大戲也是唱得很奇妙啊,兩人竟然在戲台子上互相撕起來了。
“啪”!
伴隨著這聲響亮的耳光聲,是朱知府的罵聲:“你這逆女!居然還敢攀咬我,不知好歹的東西。”
唐易姝看見朱玉潔的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可想而知朱知府扇這一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朱大人,適可而止吧。”祁旌奚沉聲喝住了還欲再打的朱知府,“既然昨晚那事,你們父女二人都插手其中,那便一並罰了吧。朱玉潔就按你先前說的那個法子處置,隻不過在時間上可以減少一些,不用一輩子那麼久,三年就行了。至於朱大人,待我回京後將此間之事稟明父皇,由父皇來定奪。”
完了,一切都完了。朱知府本來還努力跪得筆直的上半身頓時軟了下去,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脊柱一般,跪坐在自己的腿上,禮儀形象全然顧不得了。
沒了,他費心費力打拚了半輩子的東西,這下都沒了。
唐易姝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朱知府,不太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洶湧悲愴之感是因為什麼,祁旌奚隻是說回去稟告一下皇上而已,又不是現在就要砍了他的頭抄了他的家,怎麼現在就表現出一副午時三刻就要命喪黃泉的樣子。
而且祁旌奚他們回京的路程還需要朱知府派人來護送呢,說不定這差事做得好了,祁旌奚就饒了他的罪回去不跟皇上說了呢。
祁旌奚的話都說完好一會了,朱知府還跟魂跑了似的,不知道答話,祁旌奚不得不又叫了朱知府一次,“我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回京了,回京路上的人手安排一事,還要朱大人多多費心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不敢當費心二字,七皇子實在是折煞屬下了。”朱知府一聽這話,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是官身,頭上的烏紗帽還能再戴一段時間。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也算是塵埃落定了,祁旌奚牽著唐易姝的手出門,走到門口了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望著朱知府,眼神中帶著凜冽的寒意,嚇得朱知府以為七皇子改主意了,現在就要取他的腦袋。
“朱大人,今日之事,就讓它鎖在這道門之內,出了這門,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一言半語,你能做到嗎?”祁旌奚冷聲問道。
朱知府隻覺得被七皇子看得頭頂發寒,戰戰兢兢地回道:“回七皇子的話,屬下能。”
不!你不能!唐易姝在心裏默默地大喊,在她來朱玉潔的屋子之前,半個朱府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從丫鬟的嘴裏聽說。
現在距離早上她聽說那會兒,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估計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遍朱府的每個角落了吧。
所以,等祁旌奚終於回到自己的屋子以後,唐易姝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什麼?”祁旌奚有點迷茫,可能是沒想起來他剛才跟朱知府說過的話,不明所以地反問,“什麼希望?”
“就是讓那扇門鎖住你被朱玉潔睡了的消息,這個希望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