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樓下對峙,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唐易姝出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僵持。
“你們這般興師動眾地過來,到底有何事?”唐易姝從樓梯上下來,邊走邊說道,“事先說好,我的戶籍已經從李家遷了出來,現在獨立成戶,所以我跟你們已經毫無關係了,這聲二叔二嬸我就不叫了。有事就趕緊說事,沒事就給我好好道個歉然後走人。別站在占著人家的場子妨礙別人做生意。”
唐·霸氣側漏·易姝一出來就是一通霸道到不行的話,這番話她可是打了好一會的腹稿,連說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在心裏默默地排練了一遍。
一上來就占據了這次談話的主動權。
果然,唐家二叔讓唐易姝說得懵了一下,本來唐家二嬸一上台就準備和唐易姝算算克死她兒子的這筆賬的,她已經打定主意了,要天天鬧。她隻有這一個兒子。她兒子死了,唐易姝這個掃把星也別想好過。
可是她沒想到唐易姝一上來就說什麼遷戶的事。唐家二叔質問道:“你怎麼這麼胡鬧?你說不是我們老唐家的人就不是了?”
唐易姝懶得跟扯他這麼多題外話,“我一沒進你老唐家的族譜,二不跟你們在一個戶籍,三又不是你們生的,不論是從律法上,還是從血緣上,我跟你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而且雖然皮囊還是原來的皮囊,可是裏麵的靈魂早已經換了一個了。
“可是……”唐家二叔還沒有可是完,就被自家婆娘給截斷了話頭。
唐家二嬸憤恨說道:“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我的兒子!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一邊說著,一邊猛地向唐易姝衝過去要撓她的臉。
祁旌奚眼疾手快,狠狠地把唐家二嬸伸過來的手給打下去了,他用了十成的力,唐家二嬸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看著這一幕,唐易姝不禁在心裏讚道:少俠好身手!
“你們來找我要是為了這事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唐易姝聽到這種封建迷信又毫無根據的話,眉頭一皺,反駁道,“你兒子是怎麼死的,我想衙門的捕快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跟你沒關係?就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兒子。”唐家二嬸蠻不講理,看起來有些瘋癲。
就像是受不了突然喪誌子的巨大悲痛,精神受到了刺激,嘴裏不停地喃喃道:“若不是你,我兒子現在還好端端地在讀書,明年就能考個秀才回來,我兒子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
舉人老爺?
唐易姝在心裏不屑地哼了一聲,就唐瑋傑那個資質,天天宿柳眠花,不是去嫖娼就是去賭博,要是這樣還能做秀才當舉人,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看來這一家子是真不知道唐瑋傑都在外麵幹了什麼,還對唐瑋傑報了這麼大的期望,一心盼著他飛黃騰達呢。
其實唐易姝還有一句更狠的話沒有說,那就是既然活著已經指望不上了,不如多給唐瑋傑燒點紙錢,說不定能在陰曹地府裏撈個小官做做。
但是唐易姝覺得這句話有些太狠了,就相當於在別人的傷口上再戳一刀然後再撒點鹽,依照唐易姝自身的素養,她做不出這種事。
所以唐易姝隻說道:“不要再說那些荒謬的話了,什麼克死,我若是真的有這個本事能把人克死,你現在還能在我麵前大吼大叫嗎?你們有仇有怨有恨,等到時候捕快把真凶抓到了,你們衝殺人凶手發去。不要再我這裏無理取鬧。”
唐易姝跟他們講完道理以後,又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在縣衙裏可認識的有人,那秦捕快和沈捕快,我們都是經常一塊吃飯的關係。你們要是再鬧,我就讓他們把你們抓起來,不信的話你們盡管試試。”
話音一落,屋裏陡然安靜下來了。唐家二嬸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唐易姝,不敢相信她竟然有這層關係,而唐家二叔的臉上則是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唐易姝話中的真假。
而跟著唐家二嬸一起來的另外一個人,正是唐瑋傑的妻子吳秀水,全程低著頭,不發一言,站在唐家二嬸的身後,存在感極其微弱。
要不是吳秀水因為嗓子癢輕輕咳嗽了一聲,發出了聲音,唐易姝差點就要把她給忽略了。
而當唐易姝把目光移到吳秀水身上的時候,對於她所看見的東西,顯得十分的難以置信。
她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這份驚愕,就像是現在突然有人在她麵前拿出手機打電話一樣。
因為唐易姝看見,吳秀才頭頂的光圈由一開始淺灰色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