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你想把菜譜賣出去啊?”紀筠聽完之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對啊,賣了菜譜之後再給你買一身新衣裳,怎麼樣?”唐易姝擼了一下紀筠的小腦袋,發質太硬,手感不行。
“那我馬上就去。”像是被唐易姝許諾的新衣裳激勵了似的,笑得見牙不見眼,轉身拔腳就跑了。
唉,祁旌奚見狀,在心裏長歎一聲,他還沒來得及讓紀筠扶他去噓噓,紀筠就又走了。算了,他還是再憋一會吧。
而另一邊的紀筠,剛下樓就看見王大廚在櫃台那攔著錢掌櫃問道:“掌櫃的,方才那個唐姑娘在我廚房裏做什麼呢?你可別說不知道啊,這味都飄這麼遠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被王大廚攔住的錢掌櫃心裏很不爽,心想我不光聞到了,我還吃了呢。看你這猴急的樣,人家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有,那不是你的廚房,那是我的廚房。
但是這些話錢掌櫃隻能放在心裏想想,不能說出去,畢竟他雖然不喜王大廚,可他們還是合作關係,不能輕易撕破臉皮。
“王師傅啊,人家唐姑娘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呢?”錢掌櫃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誠懇,又四兩撥千斤地把問題給推回去,“我是聞到味了沒錯,可是光聞到味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是也聞到味了嗎?”
“這……”王大廚一下子被錢掌櫃的話給噎到了,一時語塞。
見王大廚無言以對,錢掌櫃繼續說道:“你有這閑工夫,自己都鑽研鑽研,琢磨幾個菜式出來,別老想著人家姑娘家家做的東西。你也別去問人家唐姑娘,你一個大男人要是老去找人家小姑娘,被人看見了,是會說閑話的。”
紀筠在一旁聽了一耳朵,見錢掌櫃一直在幫唐姑娘說話,他這才放心,抬腳往後院走,準備把剩下的麻婆豆腐給端走。
剛好老趙在後院砍柴,紀筠就請老趙幫忙拿個食盒,他借用一下,一會給柱子哥送完東西之後再把食盒還回來。
其實後院的柴火還多得很,根本不用砍。老趙之所以在後院砍柴,也隻是做做樣子,其真正原因是為了防止王大廚過來偷嚐偷看。而他要是光待在後院不做事的話,顯得有點欲蓋彌彰似的,所以便找了個砍柴的由頭。
現下見紀筠來了,便讓紀筠在爐子邊守著,他則去拿食盒了。
而守在爐子邊的紀筠,腦子裏又有想法了。他能聽懂唐姑娘那番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柱子哥在“不經意間”給牽個線,讓酒樓注意到這道菜。
他心裏隱隱約約有點譜,覺得這道菜的關鍵就在於花椒,於是紀筠又拿了雙筷子一點一點,把麻婆豆腐裏麵的花椒全部都給擇了出來,放在藥渣子裏麵。極其認真,沒有一個遺漏。
直到把菜裏麵的花椒全部挑完,紀筠才將東西打包,拎起食盒準備走。
他往外麵走,剛好碰見王大廚往後院來,兩人擦肩而過時,王大廚突然停住,按住紀筠的肩膀,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小孩,你家唐姑娘剛才在廚房裏做什麼好吃的呢?你給我說一說,我一會給你留個大雞腿。”
切,才一個雞腿,他紀筠是眼皮子這麼淺的人嗎?剛才他吃的麻婆豆腐裏的肉沫,加起來的話也有一隻雞腿那麼多肉了。
別說是一隻雞腿,就算是一隻整雞,不,十隻雞!他都不會被收買,別想從他嘴裏套出任何和唐姑娘的事情有關的話。
於是紀筠兩眼茫然而又無辜地看著王大廚,臉上露出小孩子獨有的天真和不懂事,“我不知道啊,我方才一直在樓上呢。”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我給你兩個大雞腿吃。”王大廚不相信,繼續加大誘惑的籌碼,手下的力也道在無意識中變得大了起來,緊緊地按著紀筠不讓他走。
隻見紀筠兩眼迅速變紅,眼中的汽水急速凝結,聲音也帶了哭腔,大聲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弄疼我了,我不吃雞腿,你讓我走。”
老趙一聽到小孩委屈的聲音,以為小孩受委屈了,立刻趕過來撥開王大廚的手,厲聲道:“王師傅,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還欺負上小孩子了?”
“沒有沒有,”王大廚連連擺手,沒想到這小孩說哭就哭,搞得他像是個欺負小孩的二流子似的,慌張解釋道,“我就是逗小孩玩一下,沒想到這孩子這麼不經逗。”
老趙也知道王大廚這說的根本不是真話,但他現在無意跟王大廚掰扯,而是低頭問紀筠,“你沒事吧?”
紀筠當然沒事了,他剛才隻是假哭而已,現下見目的達到,便對著老趙點了點頭,“我沒事,我要走了。”
他要是再不走,一會去酒樓吃飯的人就多起來了,那柱子哥就沒工夫吃麻婆豆腐了。
“路上小心點。”老趙囑咐了一句,就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