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唐易姝這個問題勾起了興趣,不僅祁旌奚的眼睛亮了亮,連紀筠和許郎中似乎都在算答案,紀筠開始掰他的手指頭,率先喊道:“我知道,是兩隻。”
“不對。”祁旌奚慢悠悠地反駁他,說出自己的答案,“兩隻,六隻,十隻。”
“你就隻有二十文錢,憑什麼能買這麼多?”紀筠不服氣地反駁道。燒雞是十文錢一隻,老母雞也是十文錢一隻,二十文就隻能買兩隻,沒錯的!
相比於紀筠的牙尖嘴利,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一樣,祁旌奚的說話速度慢得像是子彈卡了膛的步槍一樣,慢慢說道:“可以,買,小雞。也可以,都買。”
通過祁大哥和紀筠的對話,唐易姝算是看出來了,祁大哥在智商方麵完全沒有問題,除了失憶以外,他受影響最大的是語言表達方麵,說話前要想好久,完全說不了一句的完整的話,語速也慢得讓人發急。
人的大腦就像是一台極其複雜而又十分精密的高科技尖端儀器,裏麵的小零件密密麻麻成千上萬,不同的零件控製不同的區域,有控製麵部神經的,有控製智力發展的,還有控製語言係統的……
唐易姝知道控製記憶的是大腦中的海馬體,但是不知道跟語言表達有關的是哪部分神經係統,也不知道祁大哥說話費力這毛病能不能好。
到時候祁大哥一走出去,光看臉的話,好一個舉世無雙清貴俊俏的美男子。
結果這美男子一開口說話,眾人的下巴驚掉了一地。
不過平心而論,這高燒的後遺症算是輕的了,沒把人燒成偏著頭目光呆滯連眼珠子都不怎麼會轉的大傻子,也沒把人燒成隻會咧著嘴流口水傻笑的二傻子,隻是說話費力而已,真的算是萬幸了。
連許郎中看完祁旌奚的表現,都不由在心中感慨道這人真真是命好運氣也好,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保住胳膊撿回一條小命不說,連著高燒了幾天都沒癡傻,隻不過是說不好話而已,而且連結巴都算不上,真真是老天爺眷顧了。
這也是他出診最挫敗的一次了,外傷外傷他無能為力全靠唐姑娘,而腦子方麵的問題他又不會醫,既不能教人家如何才能說話順暢,也無法幫人家恢複記憶,在這個病人身上他唯一出的力,也就是給人用烈酒擦身子了。
這麼想想還有點沮喪,收拾好心情,許郎中才道:“我開些利於傷口恢複的藥,唐姑娘你要按時煎給他喝。我把需要外敷的傷藥也留給姑娘,姑娘自己給他換藥或是找我來給他換藥都可以。”
“頭,也疼。”祁旌奚想說的是,他的頭時不時地就會陣痛一下,腦海深處似乎有一團白光在誘惑他靠近,可是但凡他稍稍靠近一下,腦子裏就會猛地爆發出另人窒息的疼痛,那一瞬間他隻覺得生不如死。
可是他說不出來這麼長的一段話,也說不出這麼形象的比喻,費了老大的勁兒,隻能說出來頭疼。
“說出來不怕在座各位笑話,腦部方麵的病症我也不是很精通,保險起見,我再在藥方中加幾味安神的藥材,喝幾服藥之後看看效果吧。”許郎中十分實在地說道。
“那就麻煩許郎中了。”唐易姝回道。她也明白,許郎中隻是安平縣的小郎中,就相當於現代縣鎮裏診所的醫生,連鎮醫院的級別都算不上,也不能指望他會這麼多了。
要是想徹底根治祁大哥的病,估計得往三甲醫院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