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了幾天的雪,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古樸的院落被雪覆蓋成白容容的一片,院裏那棵海棠樹枯枝落著幾隻麻雀亂叫著,徒勞增添了幾分淒涼。
王玉容半靠在軟榻上,手捧著青銅印著黃色大福字的湯婆子望向窗外,雪花落進了窗內,落下的瞬間就被屋裏的熱氣化的沒了蹤影。
睜開眼睛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她隻從丫頭嘴裏聽說這裏是盛京,原本她就是北方生人,到也習慣了這寒冷的天氣,可是消息太少了。
剛領了律師執照,還沒等發展,就到了這裏,想到這裏,王玉容又歎了口氣,眨眼之間已是兩輩子,在多想過去又有什麼用。
這三天裏從身邊丫頭嘴裏聽說了如今這身子的身世已經讓她夠驚駭的了,哪裏還有過多的心思想旁的。
“福晉,太醫說你的身子弱,這大冷的天,你怎麼又把窗戶打開了。”小蓮端著藥進來的時候,正看著自家的小姐又望著窗外發呆,“藥正好溫著,福晉趁沒涼喝了吧。”
說著,她將藥碗放在小幾上,轉身把糊著欞紗紙的窗子帶上,屋子裏瞬間又暖了幾分。
“這醃梅子是福晉最愛吃的,喝了藥正好吃幾顆,也省著福晉總說嘴苦。”
七天前這具身子撞柱子尋死,聽小蓮說血流了一大灘子,眼看著沒有氣了,昏迷了三天前才醒過來,就換成了她到了這身體裏。
王玉容向來是個性子沉穩的,特別是如今還抱頭蒙,更是不多開口,看在外人眼裏,隻以為是經了這次的事,性子也變了,到也沒有多慮。
黑濃苦澀的湯藥,王玉容一口喝盡,皺著眉捏了一顆 梅子到嘴裏,緊鎖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頭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嘴裏的苦澀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小蓮看了就鬆了口氣,“福晉坐了半響了,躺下歇歇吧。”
王玉容也真的累了,順從的任小蓮扶著躺下,小蓮轉身又拿了小毯子給她披在身上,才轉身退了出去。
屋外,腳步聲雜亂了起來,不多時就隱隱聽到低低的說話聲,雖然是極力壓著聲音,可院子裏太靜,屋裏王玉容很容易就將兩人的對話聽進了耳裏。
“福晉歇下了?”
是秋菊的聲音。
秋菊和小蓮是跟著王玉容的陪嫁丫頭,也是這院裏的大丫頭。
小蓮歎了口氣,“歇下了,雖然不一直落淚了,可是看著福晉這樣,我這心裏更擔心,要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王爺回來後會怎麼處罰咱們主子。”
王玉容秋天嫁進的公爵府,算算才半年的功夫,一家之主的王爺也不說偏寵也不說偏愛,每月按規矩初五和十五都會歇在落雪院這邊,其他的時候多歇在側福晉或者侍妾那裏,到也算是全了王玉容這個正福晉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