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爺靜靜地站在距離關雁爾床邊一米多的距離,卻遲遲不敢上前,眼前這個嬌弱不堪的人兒,一動不動的蜷縮在被子裏,額頭因為疼痛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終久是對不起她,直到此刻,都因強烈的愧疚感不敢上前。
這幾年,黃爺一直隱居山林,不參與人間世事,眾人皆覺得他閑雲野鶴,在山中逍遙快活,卻不知他獨自一人在山間孤行,隻不過為了懲罰自己當初執拗的決定,那個決定害的他眾叛親離,失去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和孫女,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二人相見。
直到二十五年前,自己收到兒子車禍身亡的噩耗,在兒子的葬禮上與兒子見了最後一麵,而自己唯一的孫女,也在那天失蹤,從此下落不明。二十五年來,他拚盡全力去找自己的孫女,但是上天似乎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他這一生所向披靡,隻要他黃誌中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來的,唯有在尋找孫女的這條路上,荊棘重重,諸多不順,這一找,竟是二十五年。
直到兩個月前,身在C市的探子回報,說是找到了瑤瑤的下落,黃爺聞訊急忙出山,連夜趕到C市關雁爾當時住的那家醫院,卻不料正好撞見了那不堪的一幕。
當時黃爺在門外聽屋內似有救命的喊聲,直接踹門而入,諾大的病房內,關雁爾被綁在床上,手腳分別被固定在床角的鐵欄處,嘴裏胡亂的被塞著白色毛巾,關雁爾滿臉通紅,頭發淩亂不堪,身體被潑了水,一陣陣的抽搐著,兩個膘肥體壯的男人一人壓著他一人惡狠狠的用繩子勒緊他的脖子,隨著兩聲槍響,赫然倒地。
關雁爾眼睛通紅,泛滿淚光,在看到爺爺的瞬間,虛弱的昏厥過去。黃爺帶著關雁爾坐上自己的直升飛機,來到他在深山的居所。
再次回想起這些,黃爺痛苦的閉上眼睛,自打回家之後,他每天都讓傭人做好瑤瑤小時候最愛吃的桃花酥放在桌麵上,就等著瑤瑤一睜開眼便能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吃食,瑤瑤小時候是個小吃貨,不管哭的有多大聲隻要遞給她桃花酥,她立刻眨巴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起來。
都是爺爺不好,爺爺今後一定會守護好你。
“小姐,這是老爺讓我送過來的,你好一些了麼?”劉媽穿著米白色亞麻質長衫,看起來溫文爾雅,說著把手裏精致的托盤放到關雁爾床頭櫃旁。
“你是?”關雁爾虛弱的抬起眼睛,自從她醒過來以後,便來到了這個陌生的環境,見到了很多陌生的人,雖然這裏的一切他都不曾有任何記憶,但是這個房間卻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那個被稱為黃爺的老人家,雖然大家看起來對他畢恭畢敬,但是關雁爾卻覺得他慈祥親切。
“小姐,我是劉媽啊。”劉媽哽咽著,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小姐,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桃花酥,你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