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搖搖晃晃的停了下來,車簾子被車夫掀起,屆時,湊過一張被凍的通紅但是笑容不斷的臉道:“錦瑟姑娘,蘇府到了,姑娘請下車吧。”
穆雙回過神來在綠絲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遠遠的,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笑容滿麵的站在蘇宅門外看著自己,不是別人,正是她闊別已久的幹爹蘇老爺,穆雙將笑容強掛在臉上,走上前去盈盈一拜道:“錦瑟給幹爹請安了。”
蘇老爺開懷一笑,忙扶著穆雙的胳膊將她扶起道:“愛女多禮了,快快進去吧,這天氣寒冷,別再凍病了才是。”語罷,便自顧著拽著穆雙朝著蘇宅裏走去。
一旁的管家笑道:“錦瑟小姐,聞說你要來,老爺一大早便起來在門口等著你到來,說是怕下人怠慢了小姐,在這麼冷的天氣裏凍壞了小姐。”
穆雙感激的笑道:“幹爹如此寵愛,到讓錦瑟愧疚了,近日裏身邊友人逝世,錦瑟心情不佳,便沒有來探望幹爹,幹爹別見怪才是。”
蘇老爺哈著冷氣回道:“你是說眉舞姑娘麼,我也聽說了,到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如此想不開,不就是一個男人罷了麼,怎麼就能如此輕易的輕生呢。”
穆雙悠悠一歎,並無多言,對於蘇老爺來說,也許女兒家那些狹小的心思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男權社會,他們隻會把女人當成是玩物而不是有感情的同等人類,玩物怎麼可以有自己的不滿?蘇老爺心思大概就是這樣的,穆雙並不見怪,男尊女卑的念頭如果可以靠她三言兩語化解,就不用到了現在還有那麼多女的在抗爭了。
幾人穿過積雪重重的花園,直達花廳正室,蘇府還是管理有方,路麵上的積雪早就被清掃幹淨,隻有花壇裏的積雪依然是昨夜裏的形態,樹上掛著的雪被風一吹,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穆雙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蘇老爺看著穆雙純真的笑容,微笑道:“很喜歡雪麼?”
穆雙興奮的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大,這麼美的雪了,在我們家鄉,雪都是下的很小的,然後落在路麵上沒多久就化了,記得上次看到這麼大的雪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轉眼間。。。滄海桑田。”
穆雙微笑著低下頭,她想起了與許小坤第一次看雪的時候,那雪明顯沒有現在的這麼大,可是兩個人都興奮的跟孩子一樣尖叫著,歡呼著,穆雙覺得那時候,真美好,為什麼當初要去怨恨許小坤呢?有著許小坤的那些純真的年代。再也回不來了。
沒多久的功夫,邀約而來的客人就紛紛而至,蘇老爺人前人後很是興奮的拉著穆雙到處轉悠,逢人便介紹說:“這是我幹女兒錦瑟姑娘。”
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錦瑟花魁是他的幹女兒,人前人後,夫慈女愛上演的很是轟烈,但是穆雙始終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為什麼蘇老爺忽然對自己這麼慈愛?因為自己才藝雙全?因為自己孤苦無依?她看著眼前這個商業場上翻手雲覆手雨的人物,她覺得,一切都沒有表麵那麼簡單罷了。
眾人來齊之後,穆雙被安排在與蘇老爺同席而坐,一桌上除了部分女眷之外,大多都是商業界上的人,穆雙心不在蔫的環顧著人滿為患的花廳,熱氣騰騰的火鍋背後始終沒有出現那張她想要見到的臉,今天,為什麼蘇離沒來呢?
穆雙有些失落,自從上次離開蘇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蘇離,她知道蘇離腿腳不便,肯定無法跑到醉春樓與自己相會,可是自從那日別離之後,竟然連隻言片語都未曾帶來,難道在蘇離眼中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風月場所賣笑的女子,之前的種種一切,隻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
蘇老爺看著穆雙迷離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會心的笑容,他自然是知道她在看誰,在找誰,可是她找的人是不會出現在今天這個場合裏的,一則,他沒有去通知蘇離來這,二則,即使通知了蘇離也未必肯來,父子倆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不止一兩年,那個外表平和的孩子,骨子裏卻是如同他一般的冷漠和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