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為難的看著穆雙,像個孩子一般揉了揉手,有點愧疚的神色,於規矩來說,老鴇不肯鬆手的姑娘,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也沒門把她買去,況且蘇老板不是皇帝老子,他更沒有辦法去解決十四娘拒絕贖身給錦瑟的強硬態度。
穆雙淡淡的衝著蘇老爺溫和的笑著,此時窗邊,一抹朝陽衝破黎明前的黑暗,纏綿的夜色終於在各懷心事的每個人的眼前落下了它的帷幕。穆雙溫和道:“蘇伯伯,不要強求的,至少現在我很好,不是麼?”
穆雙含著笑,低頭,手指在琴弦上輕劃而過。蘇老爺眼神一鬆,但是他畢竟是生意場合上的人,心裏縱然有百般不忍。也不能在這即將曲終人散的時候再去明目張膽的給穆雙一些多餘的什麼了。
蘇老爺最終在邁出最後一步時,果斷的回過頭道:“錦瑟,孩子,若你無父無母,老夫願意身代夫職,護你在大廑風雨之路不再受波折。”
“啊?”穆雙有點呆楞,沒想過來蘇老板到底是什麼意思。蘇老爺身邊的隨從趕忙提醒道:“錦瑟小姐,還不趕緊喊爹爹,蘇老爺這是收你為義女了!”
穆雙嘴角一軟,抬眼對上那雙滿是慈祥的眸子,心裏一酸,開口便喚道:“幹爹。。。”
蘇老爺抬了抬手,最終別過頭去離開了穆雙的房間,許久之後,他笑容滿麵的對穆雙說:“當年你那一聲幹爹,喊的我眼淚都險些落下來呀。”
花魁之夜,最終落下帷幕。
眉舞沉默不語的看著尚公子清瘦的背影,天色亮了,她想她著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了吧,她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終究沒有把自己懷了尚公子的孩子的事告之於他,尚文回頭,淺笑道:“天亮了,舞兒,我要走了。”
眉舞默默的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我知道,尚文。。。從此珍重。”
尚文心疼的看著她,笑道:“傻姑娘,沒有我的日子,對自己好一點。知道麼?”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淩亂的發跡。停留在她臉側的淚痕上,微微一抖,最終還是將手垂了下去。
尚文猶豫了下,最後開口道:“舞兒,我要成親了,對方是個好人家的女兒,父母之命,不能不從,我以後。。。也許再也不能見你了,你要好好的,忘了我吧。”
眉舞笑,笑的雲淡風輕的,讓尚文一點都看不到她此刻片片碎裂掉的心髒,她說:“知道了,恭喜你。”
尚文想說句什麼,可是看著眉舞,卻始終沒能說出來,隻是默默的背過身道:“我走了。”
眉舞默不作聲的將心裏狠狠的痛楚忍了下去,看著尚文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房門關閉的瞬間,她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樣順著桌邊滑了下去,尚文。。。你最終,棄我而去?
眉舞麻木的將身子貼在地麵上,清晨的地上,有點寒涼,涼意透過衣服絲絲的滲透進了皮膚裏。直逼向她已經疼的欲罷不能的心髒。
眉舞將頭埋在自己的衣袖裏,最後一次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