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之聲嗡嗡的圍繞著穆雙,低卻的展開來。李鼎心裏不悅,冷聲道:“那就不知道,你又有什麼獻禮給父皇與皇後娘娘?”
穆雙嘴角一揚,想埋汰我麼,我偏偏不給你這個機會,不借此場合刹刹你的威風,你還真當自己是未來大廑皇朝的主子了麼。
笑容滿麵,幽雅的轉身道:“海棠,將我的畫架和碳筆拿上來。”
海棠應了一聲,緊張兮兮的躲過司莫月陰沉的目光抱著穆雙特地叮囑她帶的畫架和碳筆迎了上去。
穆雙成心不讓她跪拜李鼎,搶先一步攔在她麵前接過東西,將她和李鼎隔離開,背對著李鼎不動聲色的對海棠說:“下去吧。”
海棠跟隨司莫月身邊多年,看人眼色已是一流境界,穆雙橫身一擋,她就知道穆雙在較的什麼勁,嘴角一挑,本來緊張的心情也安撫了下來,微微一欠身,就退了場。
眾人都沒見過穆雙手裏奇怪的畫架,不知道她拿這麼一個東西和一根碳到底有什麼用意,一時間,好奇心大起。
穆雙將畫架支好,拜道:“父皇,母後,請容雙兒一柱香時間,雙兒要用自己所學為父皇母後畫一張素描像。”
宣召皇與皇後對視一眼,也是大為不解,隻見穆雙從容淡定的神色,於是笑道:“好,準了。”
穆雙欠身一笑,李鼎哼道:“本王到要看看,你有什麼花招”
穆雙笑而不語,一席圓凳,一抹微風吹過,碳筆在手中刷刷作響,李鼎盯著畫架的眼神,從不屑到驚異,從驚異,到不甘,等穆雙畫成落筆時,李鼎已經完全沉默的站在一邊,再也沒有任何廢話了。
穆雙必恭必敬的雙手捧了畫,淺聲道:“雙兒向父皇,母後獻禮”
皇上身邊的太監奉了命蓮步輕搖的繞到穆雙身前,雙手接過了穆雙的素描畫,穆雙已經對別人驚異的眼神習以為常,所以很禮貌的點頭回複了下太監看向自己的表情。
畫上是皇上與皇後近像素描像,雖然不著色彩,卻也神似八分,皇上與皇後接過畫後,神色中的驚喜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絲毫不再是看到之前獻禮那種做作的欣喜,皇後笑道:“雙兒,哀家果不曾看錯你,冰雪聰明,知書達理。”
穆雙乖巧的欠身道:“雙兒謝過母後誇獎,這次獻禮,其實全為雲王爺主意,讓雙兒鬥膽一試,雙兒不才,獻醜啦。”
皇上笑道:“有趣,有趣,天兒,你這妃子甚是有趣”
李朝天忙挪出矮桌到穆雙身邊,欠身道:“內妃鬥膽了,還望父皇恕罪!”
穆雙輕而易舉的將皇上與皇後哄的笑顏逐開,打擊了自視清高的李鼎,又以知禮聰慧的印象贏得了滿場王孫的讚歎,給李朝天大大的長了麵子。
司莫月心裏的酸苦越積越深,還有她這個雲王妃麼,所有人都在圍著一個穆雙轉,她有什麼好,不過投機取巧的小把戲,就這樣騙得了人了麼!不可以,堅決不可以,她才是唯一的雲王妃,絕對不能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奪去了她來之不易的地位,王爺,也隻能是她的,是她此生全部的依靠,怎麼可以將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絕對不能容忍!
她悶悶的一口灌下了杯中的酒,宴席早已開始多時,穆雙身處圍繞滿了試圖與她親近的其他王孫女眷和小孩,歡笑聲不住的灌入司莫月的耳內,她抬眼,李朝天坐在穆雙身邊,全然不覺她落單的尷尬,而是不知討論什麼話題一樣,時而大笑開懷,時而臉色假怒的看著旁邊嬉笑的女子,時而又溫柔的看看穆雙,似乎在跟旁邊的人炫耀著什麼一樣。
穆雙透過層層的人群,看到司莫月落在李朝天身上的目光,嘴角輕輕一笑,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王朝裏,任何人都不會對旁人真的好,雖然司莫月沒有像情妃一樣明目張膽的對自己破口大罵,但是一介側妃就已經對自己尚不能容忍,何況她堂堂雲王妃?
穆雙心裏百味陳雜,她不忍傷了司莫月,又無法確定司莫月對自己究竟是如何的心思。原來開始做個壞人,也是一種自我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