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城門處,遠遠的就看見前麵在盤查每個過路的人。臨時雇傭的小丫鬟跑上前去詢問了一番,謝瑤才知道今天竟然開始搜尋逃犯了?
昨晚她剛逃出來,今天就開始城門戒嚴搜查逃犯,謝瑤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個巧合。聽小丫鬟說進出都需要身份文牒,這可就不好辦了。
倒不是她沒有帶著,當初要去邊城,路過縣城看望趙蘊華順便讓她幫忙圓謊的時候,白少鴻就給她辦了身份文牒,讓她隨身帶著以防萬一。可謝瑤知道,若今天這場麵是沈府搗的鬼,自己的身份文牒一旦出示,立刻就會被關、押起來。
所以謝瑤打算先看看情況,不行的話找個地方住下來,再慢慢尋找出城的機會。這裏是京都,沈府就算有那麼點權利,也不可能一直將城門戒嚴。
她可是聽沈臨風說過,當初的安王完全不招皇帝待見,更別說現在已經被褫奪了王爵。就算朝廷裏還有一些願意與他狼狽為奸的人在,也不可能為了他而留下落人口舌的把柄丟了自己的官帽。
就在謝瑤準備開口讓車夫駕著馬車先回城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還未回頭看,就有一陣風從馬車旁邊刮過,吹起了馬車車窗的簾子。隨後外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鞭響,謝瑤的馬車開始搖搖晃晃,拉車的馬兒嘶鳴一聲,疼的忍不住往前衝去。
還好謝瑤雇的車夫技術嫻熟,很快就安撫好了馬兒,勒令馬兒停了下來。
“哪來的賤民擋路!活該受到教訓!”鄙夷而驕橫的聲音鑽進謝瑤耳朵,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見過。
車夫看見來人,就知道自己絕對惹不起。盡管心中忿忿不平,也隻好忍氣吞聲。策馬揚鞭的人見狀,眼中的鄙夷更加濃厚,卻也不屑和這樣的人浪費口舌。
“軟煙、軟羅,還不跟上!”
“是!郡主!”
郡主!謝瑤一瞬間想起來那個曾去過清河縣新惠鎮的紅衣女子,沈臨風好友的妹妹!她推開馬車門看去,果然是她。竟然是一身如火的紅衣,一樣的囂張刁蠻。
看看前麵排成長龍的隊伍,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這位郡主排著隊出城估計還得等好一會兒。但她是特權階級,哪裏會和平頭百姓一樣老實不吭聲。
將近午時,天氣又漸漸熱起來,那位郡主本就是個火爆脾氣,怎麼可能等得了。
不用紅衣郡主說話,身後同樣揚鞭策馬而來的兩個丫鬟軟煙軟羅就已經在為她開道了。
“郡主駕到,還不避讓!”明明是兩個清秀可人的丫鬟,偏偏渾身都散發著肅殺的冷氣。這兩個丫鬟,是靖王為了保護女兒安全,在自己最優秀的暗衛裏挑選出來的。
她們和薄荷白果一樣,經曆過最嚴峻最殘酷的訓練,執行過最危險的任務,手裏有過無數的鮮血和人命,除了自家主子,誰也不放在眼裏。
排隊的百姓聞聲回頭,看向來人。
“啪!”紅衣郡主手裏的鞭子抽在地上,揚起一陣彌漫的灰塵,嗆得下麵的人咳嗽不止。
偏那罪魁禍首視若無睹,還撇撇嘴鄙夷的說:“一群賤民!竟然敢直視本郡主的容顏!”
“唰”的一下,所有人都垂下了頭。
紅衣郡主這才滿意的收回長鞭,穿過百姓自動讓出來的道路,在守城的士兵眼前呼嘯而過。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京城上到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有誰不知靖王府的南平郡主?
那一身紅衣和如靈蛇一般的鋼鞭,已經成了她的象征和表示。據說,連皇上的正牌公主都得對她禮讓三分,何況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呢?就算受了氣,也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原本的靖王,是大夏百姓心中的戰神,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崇拜和尊敬,而現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大家就因為南平郡主而對他開始心存抱怨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靖王為人威嚴端莊,聽老人們說當年的靖王妃也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可他們的女兒怎地如何飛揚跋扈?當街縱馬、甩鞭傷人已經是大家最常見的事情了。
若是在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百姓們對靖王的愛戴會被全部消磨幹淨,隻剩下最後的怨憤和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