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瑤說的那番話裏麵,還是有不少的水分的。
比如,西梁雖然不算富庶,也的確是從遊牧民族發展過來的,卻並不像謝瑤嘴裏說的那麼貧瘠。牛羊馬匹,自然是西梁的優勢所在,尤其是西梁的馬,俊美強壯,日行千裏,但也不是說西梁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謝瑤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在西梁境內,除了大片的草原,還有不少的鐵礦和銅礦,金礦比較少,但像翡翠原石、瑪瑙原石,還有一些其他的珠寶,卻產量驚人。
無奈這些東西,對於西梁人用處不大。他們的煉鐵技術不成熟,有鐵礦卻不能很好的利用,而翡翠瑪瑙什麼的,不能吃也不能喝,更是為西梁人所不屑。
再者,現在這些話,也不過是她隨便侃大山說的,又不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完全沒有分量。若是宇文護心動了,去勸說了西梁皇帝,和談的時候大夏具體會有哪些要求,以及能夠提供什麼回報,那就讓他們自己去商量吧。
宇文護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謝瑤,口氣有些複雜的說道:“聽著……倒是有點道理。”
“什麼叫有點道理,我說的都是實話。”……才怪。
宇文護一步一步走到謝瑤身邊,抽出自己從守衛士兵那裏搶來的刀,正要給謝瑤割開綁著手腳的繩子,破廟的門口就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燃燒的火堆映照下,沈臨風看到的便是宇文護拎著大刀要劈向謝瑤的一幕。
情急之下,他冷劍出鞘,直指宇文護的門麵。
宇文護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用大刀抵住沈臨風的攻擊,刀劍相撞,發出“鐺”的一聲巨響,宇文護後退幾步,沈臨風在謝瑤身邊落地。
“瑤瑤,你沒事吧?”沈臨風扶起謝瑤,見謝瑤雖然被綁著手腳,但衣衫整齊,情緒穩定,微微放下心來。
宇文護在聽了謝瑤那番話之後,就打消了之前和沈臨風作對的念頭,因而此刻也沒有繼續趁人之危攻擊對方。
沈臨風給謝瑤割開繩子,謝瑤跺了跺發麻的腳,轉了轉僵硬的手腕,然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沈臨風揚眉:“我為什麼不來?”
這時候,宇文護已經被沈臨風帶來的人團團圍住,警惕的用武器對著他。
確認謝瑤沒事,隻是手腕被磨得殷紅,沈臨風這才有心思對付宇文護。
隻是,宇文護費盡心機逃出來,還綁架了瑤瑤,現在卻這樣束手就擒,到底是何居心?懷疑的覷著宇文護,沈臨風總覺得他肯定還憋著壞水。
看沈臨風的眼神,宇文護便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沈將軍,你比你父親,更厲害!最重要的是……你的女人,也很厲害。”對於沈臨風的武功,宇文護是真心佩服的:“我願意跟你回去,直到我們的王派來人大夏和談。”
沈臨風正想說什麼,謝瑤扯了扯他的衣袖,往前走了兩步。沈臨風生怕謝瑤再有什麼閃失,攔著她不讓她再往前。
謝瑤抬頭看向他,輕輕說:“沒事的,放心。”
然後她鬆開沈臨風的手,從衣袖裏拿出一隻小瓷瓶,對宇文護說:“宇文將軍,若是你真的有誠意,那就把這隻瓶子裏的東西,喝下去。”
宇文護接過謝瑤手裏的瓶子,猶豫著。
謝瑤笑了:“放心,絕對不是毒藥,我可當不起破壞兩國邦交的千古罪人。”
聽謝瑤這麼說,宇文護的目光落在謝瑤身後的沈臨風身上,他確定沈臨風不會要他死,因此,一咬牙,一閉眼,他就仰頭把藥給喝了下去。
“你給他喝的什麼東西?”沈臨風低頭,俯在謝瑤耳邊問道。
謝瑤抿嘴微笑:“沒什麼,就是淳於曾經喝過的……軟筋散,提純加強版。酸酸甜甜,據說味道很不錯。”
這個據說,來自空間裏那群偶爾撒歡的皮猴兒,趁著謝瑤不在的時候,翻箱倒櫃的誤喝了一次,盡管謝瑤給他們服了解藥,還是軟了三天才緩過來。
“夫人真是能幹,為夫自愧不如。”當著眾多屬下的麵兒和小姑娘黏糊,沈臨風卻一點也不覺得害臊。
眼神落在謝瑤受傷的手腕上,沈臨風眸光幽暗了幾分,轉頭深深看向已經癱軟的宇文護,他冷哼一聲:“來人,把人給我綁起來,記得,要綁緊一點。若是再看不住,就提頭來見!”
此刻宇文護基本上知道謝瑤讓他喝的是什麼東西了,隻是,他都這樣了,還用得著綁嗎?讓他跑,他也跑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