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半盆黑色的毒血,看的謝瑤一陣心驚。放了這麼多血,沈臨風還能堅持住嗎?
徐穆清在沈臨風腳趾的傷口上撒了些藥粉,然後開始拔針。
等到將銀針拔掉之後,徐穆清精神一鬆懈,就覺得渾身乏力。唉,果然是年紀大了,幹點活兒就累的不行。
他先讓謝瑤給沈臨風蓋了厚厚的三床被子,把沈臨風捂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又囑咐她讓淳於硯找人多燒點熱水,把剩下的那些藥材,除了金線蓮,全都碾碎了分作三份兒,每天熬一份兒,放到洗澡水裏泡一個時辰。
而且這一個時辰之內,水不能涼,必須保持八成熱。這就需要有人在旁邊不斷的加熱水。
“小丫頭,這加熱水的活兒,可就交給你了啊。”徐穆清說這句話時,笑得一臉陰險。
謝瑤頓感為難了。這……要看著沈臨風沐浴,給他加水……這事兒怎麼想怎麼羞恥啊。可要是讓別人來,就算是淳於硯,或者那個誰,鍾子謙?她記得貌似是叫這麼名字吧,再或者隨便哪個士兵,不說沈臨風的想法,就是她也不樂意。
誰讓沈臨風說他喜歡自己呢?誰讓沈臨風說這輩子隻會要她一個人呢?誰讓……誰讓她已經把這些話當真了呢……
不管以後怎麼樣,反正現在,在謝瑤眼裏沈臨風就是她的所有物,其容他人覬覦?就算對方是男的,那也不行!
見謝瑤皺著眉頭一臉糾結,遲遲不肯做聲,徐穆清長歎一聲,說道:“唉,小丫頭啊,做人要負責人的。你都把我徒弟給看光光了,卻連加個熱水這點小事都不願意為他做啊。”
“大叔你夠了啊,不就這麼點事兒嘛,我答應你就是了。”反正吃虧的也不是她,眼前有一盤合胃口的菜秀色可餐,不要白不要。
徐穆清奸詐的扶著桌子起身:“哎呦喂,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啊!累死我了,我去隔壁休息會兒啊,你好好照顧我乖徒兒。”
徐穆清從臥室出去以後,外麵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一群人立馬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他問題。
薄荷和白果是來了這兒以後,看到沈玉華和首領都在,細聽之下才知道她們世子爺的事情。兩人一麵擔心主子的情況,一麵又慶幸跟著謝瑤趕過來了。
而且,當初她們被派去保護謝瑤的時候,心裏都是不屑甚至憤懣的。後來謝瑤和孟氏一家把她們當做家人一樣相處,她們倆就心軟了。
再後來,吃到謝瑤做的飯菜,穿上孟氏做的衣服,聽謝瑒親親熱熱的叫她們“薄荷姐姐”“白果姐姐”,更是被溫暖的一塌糊塗。
現在,謝瑤能為了世子爺瞞著家裏人跑出來,就算不吃不喝也要趕夜路,哪怕不會騎馬兩條腿被傷的血肉模糊也堅持到底,帶著那麼多珍貴的藥材來給世子爺治病……她已經徹底收服了姐妹倆的心。
謝瑤這一路上的辛苦她們倆都看在眼裏,薄荷和白果為世子爺能找到一個值得他那般珍視的女子而感到開心。
看到徐穆清終於從裏麵出來,她們倆也急著想知道世子爺的情況。那是她們的主子,何況姑娘帶了那麼多珍貴的藥材,總會有用的吧?
徐穆清是真的累了,眼皮都快睜不開,敷衍的跟他們說了沈臨風應該沒事了,就推開眾人到隔壁屋子去睡覺了。
謝瑤把剩下的那些藥材拿上,出來以後把徐穆清說的話告訴了他們。淳於硯去找士兵燒熱水,薄荷和白果去碾藥材,熬藥湯。鍾子謙則找人把浴桶搬進來。
剩下沈玉華和扶風……
“幹爹,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有必要把事情搞搞清楚啊。”謝瑤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沈玉華和扶風。
沈玉華尷尬的不說話,扶風就更不會做這個出頭鳥了。
他們不說,謝瑤自己說:“幹爹,你本來就是沈臨風的手下吧,扶風也是一樣咯?這麼說來,你當初買我的菜譜,給我分紅,認我做女兒,送我衣服首飾房子,甚至對我爹娘和兄弟都那麼好,全是因為沈臨風的囑咐?”
“還有扶風的出現,也是他的安排?難怪以前鎮上沒有武館,他走了之後便有了,而且瑒兒去學武,收的學費竟然那麼少。”
扶風閉口不言,算是默認了。倒是沈玉華,解釋說:“瑤丫頭,你第一次去賣菜譜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和世子爺認識呢。分紅的事情……確實有世子爺的因素在,但老頭子認你做閨女,是老頭子自己的主意,世子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送你家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