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良和謝文孝不知內情,聽謝瑤這麼一說又緊張起來。兩人一起按住謝老太太:“娘,您冷靜冷靜,還是看看大夫吧!聽聽大夫怎麼說。”
謝老太太自然掙不脫兩個成年兒子的壓製,李大夫這才有機會上前看病。觀察了麵色,又診了脈,李大夫終於明白謝瑤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見李大夫起身,謝文良忙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謝瑤大方又孝順的說:“李大伯,我奶需要吃什麼藥,您盡管開方子,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
“老太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肝火太旺。我開個清熱去火的方子,吃上三天調解調解就行了。”李大夫還不知道謝瑤想幹嘛,先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
“誒,對了,清熱去火的話,我記得黃連解毒湯似乎很管用的。”謝瑤恍若突然想起,像李大夫征詢意見。
李大夫笑笑,說:“沒想到瑤瑤還懂醫術啊。”
謝瑤抿嘴一笑:“我哪裏懂這些,不過是以前病的時候多,經常看些醫書罷了。”
於是乎,李大夫就給寫了一個方子,主要用到的便是黃連。
雖然有些丟臉,但李大夫也不是個會亂說的人。不知道外麵有人圍觀的謝老爺子才剛放下心來,謝老太太又出幺蛾子了。
就在謝瑤把一錠五兩的銀子交給李大夫當診金和藥錢的時候,謝老太太突然發難,一個箭步衝下來,伸手就從李大夫掌心把銀子搶了回來。
因為動作太過迅速,誰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兒,銀子已經被謝老太太搶走,而李大夫無辜遭殃,手掌心被謝老太太的指甲摳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饒是李大夫一直與人為善,也忍不住有了怒火。
“不可理喻!”李大氣憤的扔下這麼一句話,背著藥箱就走。
謝老爺子終於忍不住衝謝老太太發火了:“你這是要幹啥!啊!就知道給老子丟人!”罵完謝老太太,謝老爺子從她手裏摳出銀子來,追到院子裏。
“李大夫,對不住了,今兒老婆子確實情緒不好,這銀子你就拿著吧,啊。”
可惜謝老太太今天腦子實在不清醒,對於謝老爺子的明裏指責暗裏維護的舉動完全不理解,她拿著李大夫開的藥方沒穿鞋就跑了出來。
當著李大夫的麵兒將藥方子撕的粉碎,揚在空中,惡狠狠的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謝瑤那個雜種就是一夥兒的!你們商量好了要害我!我明明沒病,你竟然給我開藥!庸醫!”
“好!我是庸醫!你們謝家人金貴我治不了,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登你們謝家老宅的大門,你們也莫要去踏我李家的門檻!”李大夫的怒火直冒,別的也就算了,現在連他的名譽都被潑了髒水,還有什麼好說的。
而謝瑤在聽到謝老太太那句“雜種”的時候,臉色變鐵青到不行。
“李大伯,今天連累你了。”謝瑤愧疚的道歉:“真不好意思,這殿銀子你拿去,就當做是治傷口的藥材錢了,還請您一定不要推辭,否則瑤瑤心裏會過不去的。這裏亂的很,您還是想回家吧,免得再遭無妄之災。”
拿著謝瑤給的十兩銀子,李大夫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同情的看了謝瑤一眼,揚長而去。
“爹、娘,既然奶沒什麼事請,咱們也該回去了。”謝瑤心裏的煩躁愈發嚴重,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
就算上次謝文良打了謝瑤一巴掌,謝瑤的臉色也沒有這麼難看過。不知怎地,他們總覺得謝瑤發火的時候,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總會令人不由自主的畏懼。
見謝文良一家有離開的意思,柳氏看著謝文孝,也想帶著女兒一起走。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不想讓自家兩個乖巧的女兒帶著。
而謝老太太總是一次又一次挑戰謝瑤的底線——她跑去大門口,將門“啪”的一聲關上,靠著門板一屁股坐下,又開始撒潑耍賴。
“哎呦喂我的天老爺哦!都說養兒防老可見全是哄人的!你們不氣死我不甘心喲!親兒子為了個小雜種和老娘作對喲!不孝的兔崽子,你也不怕遭天譴啊!”每嚎啕一句,謝老太太就拍一下大腿。
可惜哭嚎聲雖大,卻看不見臉上有一滴眼淚,同時她嘴裏那三個字徹底惹毛了謝瑤。
“你給我閉嘴!”謝瑤瞪大了眼睛,順手拎起院子裏劈柴的斧子朝大門就扔了過去:“你再說一句試試!誰是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