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兄妹倆請到正房,給他們沏了茶水,孟氏這才問道:“老宅那邊有什麼事嗎?”
謝珊說:“爺奶就吩咐我們來叫人,沒說什麼事。再說長輩的囑咐,我們也不敢多問啊。”
“好好說話。”謝琛瞪了謝珊一眼,解釋道:“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和小姑的婚事有關。”
老宅叫的著急,立刻就要走,今天的活兒是幹不成了,吩咐了薄荷看好店鋪和家門,孟氏和謝文良帶上謝珃謝珂去謝瑤三叔家叫上柳氏,才去了酒樓叫謝瑤和謝文孝。
沈掌櫃給安排了兩輛馬車,一行人這才順順當當的回到謝家老宅。
到了老宅門口,謝瑤眼皮一跳,心裏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到要聽謝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她就覺得腦仁兒疼。
然而謝老太太對他們卻和藹的很。
“文良文孝,你們來啦。”謝老爺子一如往常的話少,謝老太太竟然主動讓出炕沿兒來:“來,坐這兒,咱娘幾個好好說說話。”
謝文瑩還給孟氏和柳氏端來了紅糖水——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待遇,最重要的是謝老太太好像沒看見似得,完全不在意。
這可把孟氏和柳氏給嚇壞了。孟氏自不必說,柳氏雖然有個當村長的爹,但她成親沒多久就去了鎮上,而且這麼多年也沒有個兒子傍身,謝老太太嘴上不說,心裏對她也是十分不待見。
孟氏和柳氏看了看對方,心有靈犀的一人端著一杯紅糖水上前,一個給謝老爺子一個給謝老太太:“爹,娘,你們喝水。”
謝老太太大手一揮,恩賜般的說:“不用,我和你爹年紀大了,喝啥糖水,你們喝吧。”
這表現,就更讓人害怕了。孟氏甚至忍不住最壞的地方想去——該不會水裏下毒了吧?
可是謝老太太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倆,孟氏和柳氏隻好笑著喝了一口。
謝瑤在心裏歎口氣,自娛自樂的想,下毒到不至於,但是喝了人家的糖水,恐怕吐出來的就得是血水了。
果然,謝老太太沒幾句就說到了重點,不過這才符合她的性格,要是她真改了性子能忍得住,謝瑤估計會更頭疼。
“文良啊,你妹子這個月月底就要出門子了。”謝老太太說道:“上次不是說了麼,南方家裏是鎮上的,本來是想過了年再嫁,但他爹得了重病,這要是有個萬一可得等三年呢,為了咱瑩瑩好,就把婚期提前了。”
謝瑤看向謝文瑩,隻見她羞澀的低著頭,一言不發,也看不出究竟是願意不願意。謝瑤就怕男方現在說的好聽,是為了她著想,畢竟謝文瑩確實年紀不小了,還是另有心思,想借著婚事來衝喜。
她就怕是後者,到時候成親了,男方的爹還是沒了,到時候會讓小姑背這個黑鍋。
“你和文孝都住在鎮上,一個是老板,一個是沈掌櫃器重的賬房,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妹子的婚事,也不好太寒酸了不是?”謝老太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白了,還不就是要銀子。
謝瑤鬆了口氣,好吧,現在謝家有了賺錢的門道,若隻是需要銀子,她倒是不怎麼擔心了。
然而謝老太太的獅子大開口,還是讓謝瑤覺得自己真是年幼無知。
“娘和你爹呢,沒啥本事,就想說,你們出息了,我們也高興,不如就借著你妹子的婚事,在村子裏擺三天流水席。你也知道擺流水席費銀子,娘也不多要,老二你出五百兩,老三你出一百兩,咱把你妹子的事兒圓圓滿滿的給辦了。”
這話一說出來,孟氏和柳氏立刻就被喝下去的糖水嗆得直咳嗽,惹得謝老太太一陣白眼。
謝瑤不禁好笑,就算是擺三天流水席,能用的了那麼多銀子?嗬,若是兩個老人有什麼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她自然不能攔著不給,但這明擺著就是在搶啊!
“娘,用不了那麼多吧?”謝文孝不明白謝老太太要那麼多銀子要幹什麼,謝瑤卻看得很清楚,還不就是大伯一家挑唆的?
兩個老人吃喝穿戴能用多少?要是說他們想過好日子,她不介意將人接到家裏去供著,但用她賺的銀子養活大伯一家?他們有手有腳的,要用她這個侄女兒賺的銀子,也不嫌丟人?
謝文孝卻不像謝文良那麼委婉:“娘,你說要給瑩瑩辦婚事,我沒意見!作為三哥我也應該幫忙,但是一百兩銀子,我沒有!就是有,我也不可能把家底都掏出來,我還有媳婦兒孩子要養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