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柏回府定了定神,盤算著胡亂做個尋找鬼醫的樣子就是了,反正也不一定找得到。況且衛琬有這麼個心疾對他來說還是好事,這個女人太聰明太精於算計,若是有她輔佐朝政,哪裏還有他們這些臣子的用武之地?
朝堂政事本就該是屬於男人的沙場,女人妄想染指江山的後果,哼……
他正在沉思,卻有小廝匆匆進來稟告道:“老爺,有個怪人自稱是鬼醫,求見老爺,請老爺帶他進宮。”
夏柏一怔,這邊皇上才剛下令要他去尋鬼醫,如今這鬼醫竟然就自己上門來了?這……這也太詭異了吧。
待見到鬼醫後,秋梓奇開門見山就說明了來意,請夏柏帶他進宮一趟。夏柏自然是滿口答應著,卻別有用心地問了問他的來意。
秋梓奇眼皮一撩,答道:“上次給皇上服用的解藥還有些不妥,這次是特地再來請脈的。”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通,總之不可能衛琬剛病倒他就知道了吧。於是夏柏放下心來,輕描淡寫地將皇後的病情說了一下,然後試探他道:“不知這心疾,可有法根治的?”
秋梓奇臉色微微一沉,眸光也凝重了幾分,“這個要把了脈才知道。”
夏柏點頭道:“這個是自然,今日還是要有勞先生了,”他咳嗽了一下,用眼睛瞄著秋梓奇道:“這次是本侯引薦你入宮,自然是要擔些責任的,還望先生診治病情之餘告之本侯一聲,若是有什麼……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秋梓奇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夏柏隻覺那一眼眸光凜厲,直欲看進自己心底去。然而不過是一瞬間,秋梓奇又恢複了平日漫不經心的模樣,淡淡道:“自然。”
夏柏雖心有疑惑,卻偏生又抓不住任何蛛絲馬跡。為了顯得不那麼突兀,一直到了第二日上,他才陪同秋梓奇進了宮。
彼時衛琬已經醒來,正靠在榻上用膳。蕭允尚斜坐在榻邊,一手端碗一手執勺,將溫軟的白粥送入衛琬口中。暖暖陽光灑在他身上,卻不抵他眉目間深情的光芒萬分之一。
那樣寧靜美好的畫麵,連夏柏都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然而秋梓奇眉尖卻是一抖,眸底頓時黑了下來。
衛琬用過白粥,立刻便有婢女打了熱水來為她淨麵。蕭允尚卻示意宮女退下,自己從銅盆中撈了帕子擰幹,輕輕去擦她嘴角。
他的動作輕柔至極,仿佛麵前的是易碎的水晶,眉梢眼角盡是情意。衛琬臉頰微紅,然而下一個瞬間便血色盡褪,她一手抓住心口,整個人便軟倒在榻上,連嘴唇也泛出了青紫。
銅盆落地,蕭允尚還不及反應,秋梓奇已然一個箭步上前,手中銀針回旋飛舞,連連刺中衛琬胸腹處二十一處穴位。
心口疼痛略緩,雖然痛感仍在,卻不比方才撕心裂肺。衛琬的嘴唇微微顫抖,擠出幾個字來:“有勞先生了。”
秋梓奇眸光一沉:“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