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離卻堅定地站在衛琬麵前,堅持道:“她有去留的自由。”
容舒眯起了眼睛,森然道:“你難道忘了,她身上中的蠱毒離開了我的解藥,隻有死路一條?”
鴻離轉眸看著身後女子依舊蒼白的臉頰,側臉的弧度漸漸溫柔,一如他的語聲:“她的人生,任何人都不能為她做主,無論生死,我也遵從她的意願。”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隱在袖中的右手微動,在容舒反應過來之前,凜厲的指風已襲至身前。容舒知道他身為冥夜宮殺手多年,實力自然不容小覷,急忙折腰向後躲閃。然而鴻離這一招隻是虛招,待容舒向後折去時,他左手已經連發十八枚連珠鏢,將容舒的退勢盡數封住。
容舒迫不得已之下,隻能就勢折腰,以雙手撐住地麵,雙掌在接觸地麵時發力,將整個身子向後彈去。鴻離的身形卻宛如鬼魅般迫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軟劍以雷霆之勢掃向他的胸口。
容舒眼中精光一閃,硬生生提起一口氣,借著方才那兩掌的餘勢將身子又後撤了三分,才險險避過那誌在必得的一劍。
饒是如此,軟劍已經劃破了他的衣衫,胸口肌膚微微一痛。容舒站定腳跟,握住袖中滑出的鐵簫,將軟劍的去勢斜斜帶向一旁,同時另一隻手雙指並攏,直取鴻離的眉心。
然而鐵簫方觸到軟劍,容舒的神色便是一凜,看那一劍來勢洶洶,力道卻很是奇怪,就像……就像是對方根本沒有用力,隻不過是徒具招式而已。
而容舒自己卻因用力過猛,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就像是要將自己送到劍尖上那樣。鴻離知道時機一到,內力吞吐,直貫劍尖,真正發力出劍。
容舒也算是本事了得,硬生生收住了將吐的內力,雖然髒腑都被反震之力激蕩地仿佛翻轉過來一樣,還是忍住了湧至喉間的那一口腥甜,後退了兩步。然而唇角已經滲出了血絲,落在鴻離眼中,更添了幾分信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鴻離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反身攬住了衛琬。隨著一聲爆響,濃重的煙霧從地板上升騰起來,遮擋住了容舒的視線,待房間內的煙霧散去,鴻離和衛琬早已不見了蹤影。
數名侍衛打扮的男子從窗口翻入,為首的一個乃是他麾下的禁衛首領,名為曹嚴。隻見曹嚴恭敬道:“殿下,夜藺奪了馬匹,已經帶了那女子走了。”
容舒將鐵簫重新收回袖間,毫不在意地將已經劃破的外袍脫下丟到地上,“做得好,飛影和白隙去掛住他,將他們一路上的行動都向本殿彙報,”他眼底的冷光閃爍,一字字道:“事無巨細!”
“是!”兩人立即領命而去,然而隊伍中另有一人卻忍不住出言道:“殿下,就這樣放他們走嗎?”
為首的曹嚴立即瞪了他一眼,“蠢材,殿下是故意給他們機會放他們走的,自然有更好的計劃,哪裏輪得到你亂說!”隨即他又向容舒賠罪道:“屬下禦下不嚴,請殿下論罪!”
容舒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擺擺手道:“你按例處置了他罷。”曹嚴點頭稱是,便帶著一眾手下退下了。
容舒這才伸手探入衣內,之前盛放解藥的革囊果然已經不見了。然而他臉上卻攀上了滿意的笑容:“這些解藥能維持一陣子,你可莫要讓本殿失望。”他唇角的笑紋加深:“衛琬,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不顧惜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