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事實如此,以靖王的勢力,大可以在錦朝阻撓此事,為何要到了瑤支再……”一直未曾開口的赫茂終於說話,語氣困惑。
衛瑤低泣道:“殿下不知,妾身的姐姐是錦朝皇後,與妾身並非一母所出,看妾身處處不順眼,所以才將我遠嫁,靖王雖有心阻撓,卻因姐姐的緣故未能成功,”她略略停頓了一下,聲音壓低了幾分,“靖王素來風流,私下裏與姐姐也有不妥之處,自是不願拂了她的意思。”
赫茂卻仍有一絲疑問:“若你是受他脅迫,但如今婚約已定不日就要大婚,你又何苦要與他在宮中私會,更何況還是在皇後娘娘的宮中?”
衛瑤膝行幾步,幾乎撲到了赫茂腳下,“殿下,妾身時刻記著要嫁為人婦,所以靖王前來要挾我時,我是抵死不從的,”她仰起梨花帶雨的臉,麵上浮起羞赧之色,“靖王他……他便對妾身用了些下作手段,是以妾身才會人事不知。”
幾乎是聲嘶力竭地控訴完後,衛瑤重新伏在地上,低泣道:“衛瑤自知罪孽深重,請陛下責罰,隻求陛下莫要將我送回錦朝,倘若此事被姐姐知道了,衛瑤死無葬身之地啊!”
皇後亦向崇硯道:“陛下,眼下我國與錦朝聯姻之事已經天下皆知,若是這樁醜聞鬧了出去,我們便會成為天下的笑柄啊。”
崇硯的氣頭已經過去,身為君主,他更應該考慮的是江山社稷,而不是個人情緒。眼下這樁事雖然讓他覺得顏麵大失,但追究起來也沒有什麼損失,畢竟衛瑤與赫茂尚未大婚。況且蕭承鈞是錦朝親王,位高權重,也不是他可以隨意處置的。
這樣一來,竟是左右為難,偏生蕭承鈞又是一言不發,看了著實讓人惱火。崇硯索性袍袖一揮,命人將蕭承鈞與衛瑤分開關押,且待他想清楚了再下定論。
與錦朝聯姻交好本是赫茂提出的,如今竟惹出這樣大一場麻煩,崇硯不由得看這個兒子礙眼了幾分,當即打發他回宮思過,將這裏的爛攤子交給皇後和容舒處置。
對於赫茂,這簡直是一場無妄之災。當初想與錦朝交好,一方麵是看不慣大哥的做派,受了皇後的支持想把太子拉下馬,才有了當初那錦朝一行。而後來蕭允尚提出聯姻時,他為了穩固自己的儲君之位,也沒有推辭,沒想到竟是這樣大的一場麻煩。
見父王已經離開,他立即撲到皇後身側,“母後,父王是生兒臣的氣了,這……這卻要如何是好?”
皇後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愛道:“你放心,你父王隻不過是一時在氣頭上,母後自會慢慢與他說的,再說此事與你無關,他不過是遷怒於你罷了。”
赫茂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口氣中竟有一絲撒嬌的意味:“兒臣能仰仗的,也就隻有母後了。”
皇後笑得慈祥,“你自小在本宮膝下長大,本宮一直將你視若己出,況且你弟弟昌意身子骨又不好,母後和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怎會對此坐視不理,你且放心回宮去,一切包在母後身上。”
赫茂得了她這樣的許諾,才起身去了。見他走了,皇後卻與容舒交換了個眼色,母子二人生得一般無二的眼中,連狡黠都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