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鈞左支右絀,卻始終不敢全力出擊。誠然,那奇異的香氣令他手足酸軟是一回事,另一個顧慮是,倘若他全力一擊不中,必然會泄了體內那股真氣,到時再吸入更多的香氣,怕是隻能束手就擒了。
然而揮扇險險架住對方攻擊時,折扇竟脫手飛出,同時右手手心微微一麻。他疾退幾步,定睛望向手掌,赫然看到手心已泛出青紫。一陣眩暈感襲上腦際,他踉蹌了一步,終於跪倒在地上,瞳色迷離。
最後望向床榻的眼底,是輕紗籠罩下女子紋絲不動的側影。蕭承鈞的薄唇彎出苦澀的弧度,果然,這是一個陷阱。
對方應該是很了解他,明明有那樣多的破綻,他卻還是自投羅網。
隻因那張信箋上是她的字,上麵寫著“身陷囹圄,日日盼君”,不過是八個含義未明的字,卻足以讓他拋卻所有顧忌。
最後一絲清明也墮入黑暗,他的額頭觸到了微涼的地麵,再也沒有了動靜。
醒來時耳畔是由遠漸近的嘈雜人聲,身體好像還不能完全動彈,但神誌已經漸漸回複。砰然一聲,門扇被推開,然後,是瞬間的寂靜。
蕭承鈞費力的撐開眼簾,才發覺自己仍在含芳閣的正殿中,隻不過,如今自己已躺在了床榻上。他還不能明白是怎樣一種情境,耳畔就傳來了尖叫聲,然後便有人一路跑了出去。
他微微轉眸,便看到枕畔散了一枕的青絲,還有少女清秀的臉容。與衛琬有三分相似,眉梢眼角卻多添了嬌縱,這張臉,他亦再熟悉不過。
是衛瑤,即將成為瑤支太子妃的衛瑤……
那一瞬間,前後已經貫通,以蕭承鈞的聰明,足以明白自己已陷入了怎樣的境地中。時間已容不得他多想,有侍衛粗暴的將他拉下了床榻,尚未完全恢複知覺的身體有些麻木,讓他隻能任由擺布。
顯然認出了他是錦朝來的貴客,侍衛也有些犯難,但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是他們未來的太子妃時,他們隻得將蕭承鈞五花大綁了送到昭陽殿的正殿去。
崇硯和赫茂已經聞訊趕來,崇硯已氣得臉色鐵青,厲聲道:“靖王,你可否給本王一個解釋?”
蕭承鈞身上隻著了中衣,匆忙中那些侍衛也未及替他將衣帶係好,微垮的領口中露出結實的胸膛,其上赫然有女子指甲的抓痕。
那廂,一臉茫然的衛瑤被人從睡夢中推醒,便被送到了瑤支皇後麵前。她惶然地拉緊了衣襟,試圖遮住裸露的肌膚。
旁邊老宮女尖利刻薄的聲音傳來,“啟稟皇後娘娘,準太子妃不守婦道,竟在含芳閣內與男子私會,老奴進去時,她仍酣睡未醒,肚兜衣物散落一地,放浪之態老奴見所未見!”一雙粗糙的手強行扯開她的衣襟,“不信娘娘請看!”
雪白的肌膚上嫣紅點點,衛瑤雖不解人事,卻也本能地感到羞赧。
皇後點點頭,吐出兩個字:“驗身!”
衛瑤被粗暴地拖入旁邊的屋子,不過片刻後,屋內便傳來她淒厲的尖叫聲。然後,負責驗身的嬤嬤走了出來,垂手侍立在皇後身旁,“回稟娘娘,公主已非處子之身。”
就是這樣簡短的一句話,卻要在兩個朝堂掀起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