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暖河終於開口:“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了,珍兒是臣妾自娘家就帶來的丫頭,還望娘娘給臣妾幾分薄麵,就……”
衛琬唇角的笑意更深,“王妃莫要這般客氣,你我本是一家人呢,如今你有了身孕,這身邊人可要挑些好的,像這種挑撥是非的奴才要盡早打發了才是,否則……”她眼波如水,意味深長地瞥向淳於暖河,“旁人還以為是王妃嬌縱了這些奴才,也對王爺在朝中的清譽有所影響,你說是也不是?”
淳於暖河頓時語塞,許久才幽幽道:“多謝娘娘厚愛,臣妾……銘記於心。”
看著珍兒被人拖下去,衛琬這才滿意轉身,提起裙裾踏上通往極天殿的玉階。她剛走上兩步,淳於暖河卻在背後出聲道:“皇後娘娘請留步。”
衛琬並未回頭,隻是停步靜待下文。
淳於暖河輕笑道:“臣妾許久未見皇後娘娘,有幾句體己話想私下裏告訴娘娘,不知娘娘可否移步一聽?”稍微停頓了一下,她補充道:“是有關王爺的……”
篤定了衛琬一定會回頭,她唇角輕輕上揚,笑得嫵媚……
大半個時辰後,一名小太監神色匆匆地走進了極天殿,在趙玉耳旁低語了幾句。趙玉跟隨蕭允尚已有一年,也算是見慣了世麵,然而聽了那小太監的話後,竟然臉色大變。他躊躇片刻,才走到蕭允尚旁邊,欲言又止。
蕭允尚正在為水災的事發愁,不耐煩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晃得朕頭疼!”
趙玉陪笑道:“請皇上允許奴才走近一步,此事事關重大,奴才想單獨……”
他話還沒說完,蕭允尚眉間深痕更深,斜睨了他一眼,“快說!”
趙玉無法,隻得刻意放低了聲音,然而極天殿內寂靜無聲,饒是他壓低了聲音,還是被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靖王妃入宮探望王爺,在照影湖邊和瑾妃娘娘遇上了……口角了幾句,王妃她……她不慎落水了……”
喀喇一聲脆響,蕭承鈞身旁案幾上的茶杯已被拂落在地。蕭承鈞充耳不聞,幾步走到趙玉麵前,厲聲問道:“王妃怎樣了?她現在何處?”
趙玉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王妃……王妃正在……在昭鳳宮,皇後娘娘已傳了太醫前去……診治了……”
蕭承鈞也不待皇上準許,徑自衝出了極天殿。他走後許久,朝中眾臣才回過神來。已晉升工部尚書的王翰出列道:“皇上明鑒,靖王此舉實在是有違倫常,在天子麵前不請自去,有居功自傲之嫌啊。”
跟著又有幾位大臣附和,蕭杞風卻道:“靖王不過是憂心王妃安危,說起來,王妃是右相大人家的小姐,淳於將軍的姐姐,身份非同一般,又懷著身孕,承鈞會緊張些也無可厚非。”
衛覃聞言無聲地笑了,蕭杞風這話表麵上看來是在為蕭承鈞開脫,實際上卻是點明蕭承鈞與淳於氏的姻親關係,暗示他們兩家有結黨之嫌。
淳於寒川臉色一沉,出列跪道:“請聖上準許微臣去探望家姐。”
蕭允尚眸底流光隱然,許久才道:“王妃在宮中出了事情,又與後妃有關,此事……請兩位丞相和淳於將軍都隨朕一同探望,也好查清此事的來龍去脈。”
衛覃與淳於剛齊齊出列,拱手道:“臣遵旨。”
一行人便在趙玉的帶領下,徑自往昭鳳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