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暖河古怪地一笑:“我是王爺的正妃,自然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跟著王爺了。”
衛琬眯起了眼睛,唇角微撇:“王爺可不在這裏,王妃還是請回吧。”
淳於暖河直直地盯著她,“我正要去找王爺,皇後娘娘可有興趣跟著一道來?”她語聲怪異,似是意有所指。
衛琬連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必了,本宮無意去摻和你們夫妻的事。”
“若是此事與……蘇先生有關呢?”
衛琬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淳於暖河,後者唇角露出勝利的笑容,繼續說道:“皇後娘娘請更衣罷,妾身這就帶你去見蘇先生,不過娘娘要應我一件事,這次我們悄悄去,無論看到什麼也不能被王爺發現,娘娘可能做到?”
衛琬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擔憂蘇恪的心思占了上風,隨淳於暖河步入了夜色中。
一路穿過大街小巷,淳於暖河終於在一條巷子的盡頭停下腳步,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恭敬地跪拜道:“小姐,屬下在此恭候許久。”
淳於暖河點點頭,“你帶這位姑娘去那邊吧,切記,一定不能被王爺發現。”
男子點點頭,利落地站起身來,向衛琬道:“姑娘要找的人就在附近,請姑娘隨在下去罷。”
淳於暖河在一旁解釋道:“我武功盡失,沒有能力帶你去,他是淳於府的得力侍衛,以他的功夫要帶你來回是沒有問題的,”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衛琬,“你若是不敢,疑心我要害你,那今日之事便……”
還未等她說完,衛琬已經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不必,現在就去好了。”
衛琬伏在那侍衛的背上,隻覺耳後風聲呼嘯,疾風吹得連眼睛也睜不開。當腳終於落到了實地上,卻是在一個大草垛後,從草垛的縫隙看出去,不遠處有一間小屋,周圍有數人把守。那侍衛示意衛琬噤聲,揚手將一枚火雷丟出。
亮光一閃,隨即傳來爆裂聲,把守小屋的人下意識地向火雷落地的方向看去。那侍衛便趁著他們那一瞬間的分神,挾著衛琬點足一躍,悄無聲息地到了房頂。
瓦片被小心移開,露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缺口。衛琬伏下身子看去,身子便陡然僵住——
簡陋的房舍內沒有任何家具,卻有一個人直直躺在地麵上。乍看去身上穿著的是紅衣,然而仔細看時卻發現那是衣衫被鮮血浸透的結果!有四柄長劍分別釘在他的手足處,貫穿了他的肢體。
衛琬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眼眶陡然一酸。那躺在地上四肢都被長劍貫穿的人,赫然便是蘇恪!
就在她的眼淚將落未落之時,劍光陡然掠過,挾著雷霆萬鈞之力貫穿了蘇恪的心口!那一刻,衛琬眼中的淚終於落下,滴落在蘇恪蒼白如紙的額頭上。
蘇恪了無生機的眼皮震顫了一下,勉力凝聚最後的力氣瞥向屋頂。曾經雋雅無雙的麵孔如今隻剩下死亡的陰影,他努力扯動唇角,綻放了人生中最後一個笑容。
與此同時,衛琬終於抑製不住心底叫囂的憤怒,尖叫出聲:“蘇恪——”
那執劍的男子聽到她發出的聲音猛然抬頭,眉眼英俊如昔,臉頰卻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慘無人色。赫然便是蕭承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