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鈞替她添上一杯茶,笑道:“若不是花樣多,又哪裏有熱鬧可看?”
說話間台上已是競爭激烈,此番參賽的富家小姐雖多,但不學無術者也不在少數。經過這一番淘汰,空有美貌的花瓶便被淘汰了,場中隻餘四位美人,花則是蕙蘭、水仙和芍藥、牡丹。
那株蕙蘭是罕見的淡綠色,且形似梅花,名曰綠梅,與美人的一幅疏影橫斜相映生輝;旁邊的那株水仙雖不如蕙蘭那般稀罕,但美人的一曲淩波舞卻彌補了花木的不足,將水仙淩波仙子的稱號詮釋的淋漓盡致;雙色芍藥亦是名貴品種,與頃刻成詩的平城才女晏語更是相得益彰。
而台上最罕見的卻是那株牡丹,名曰青龍臥墨池,葉麵於綠色中帶著紫暈。花則為罕見的淺墨紫色,極是稀罕。據說這是平城首富林興遠耗費千金為其女林雪楚購得,意在令女兒在品花大會上奪得首魁,入宮侍奉天子。林雪楚卻也不負所托,一曲國色天香吹奏的千回百轉,在四位美人中可算得上是拔尖的。
聽得蕭承鈞解釋了這青龍臥墨池的稀罕之處,衛琬不由得多打量了那盆牡丹幾眼,果然是色澤罕見。
這四盆花兒固然是稀世罕見,後麵的美人也不逞多讓,不僅麗色各異,才藝也是各不相同。王倫不僅讚道:“四位姑娘蘭心蕙質,有女若此,真是所有平城父母的欣慰。”
師爺吳瑞進言道:“大人已經言明今日選取前三甲,如今這還有四位姑娘,不若請這四位再比些什麼,分出個高下。”
一眾幕僚正商議間,場中卻已大亂。隻見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竟趁人不備闖到了台上,指著站在青龍臥墨池旁邊的林雪楚大聲道:“林家欺人太甚,為了奪我爹爹種的花,竟將我大哥明橋安屈打成招下了獄,害得我我父明洋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這話來得突然,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林興遠勃然大怒,向家丁呼喝道:“快將這個瘋丫頭給我拉下去!”
晏語的父親晏成亦是平城名士,起身不疾不徐道:“林兄何必動那樣大的氣,不過是些空穴來風的話,沒人會把它當真的。”
這話麵上雖是為林家遮掩,實際上卻是火上澆油,在眾人的半信半疑上加些可疑的痕跡。林興遠一張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他為了要這株牡丹,用的手段確實見不得人,可恨當日明家這個小丫頭不知躲到了哪裏,居然避開了他派去的打手,留下了後患。
王倫眼眸微斜,緩緩向林興遠道:“林兄,此女所言可是屬實?”
林興遠連連否認:“不不不,大人明鑒,林某向來是遵紀守法的,怎會做出這等事體,況且……”
他的話還未說完,王倫座下的一名官員已經出列顫顫下跪道:“大人恕罪,卑職是一時受了林興遠的蠱惑,又收了他的銀子,才在證據不足的情形下將明橋安定罪,做出這等罔顧法紀之事,但下官實在不知明洋竟會一病不起,如今悔不當初,請大人饒命啊!”
林興遠僵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花大力氣買通的縣官居然不打自招,還將他的罪行招了個一幹二淨,這變故起得突然,竟將他所有的後路都釘死了!
蕭承鈞唇角勾起些許笑意,碰了碰衛琬的手肘,輕聲道:“看,好戲上場了,這次真沒有白來,也長長這些鉤心鬥角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