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讓魏崎將皇上送回元儀宮去,你給哀家留在這裏聽著。”魏崎聞言急忙上前來哄著蕭允尚回去了。
“太皇太後……”衛琬驚疑不定地抬起眼眸,又看了一眼蕭杞風。
高氏卻徑直向蕭杞風說道:“衛琬既已嫁入蕭氏,這一生她就隻能是允尚的皇後,再無更改的可能,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反正以後輔佐允尚的擔子還是要著落在她身上,不若從現在就開始曆練。”
蕭杞風神色複雜地看了衛琬一眼,嘴上卻道:“母後深謀遠慮,兒臣愧不能及。”
高氏眸色凜厲,“不用多說廢話了,到底要如何處理廖安那老賊,你且快快說來。”
“廖安此舉,依我看多在試探,想要借著皇上新近登基的機會試探一下朝廷的底線,無非是想得到更多的權力罷了。”
“哦,”高氏微微眯起了雙眼,“那依你所見,是要縱容他了?”
“不,恰恰相反!”蕭杞風斬釘截鐵地說,“一旦縱容了他,各地的地方官員都會紛紛效仿,如此一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高氏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說下去。”
“若是明著討伐,恐怕會讓其他郡守和城主寒心,說新帝剛剛登基就鏟除曾經的功臣,所以應當先去招降,若能說得通他更好,若是說不通……”說到最後幾字時,他的語聲陡然轉寒,“屆時廖安若是不明不白的暴死了,涿郡便可順理成章的收回了。”
停頓了片刻後,他的神情鬆懈了下來,拱手向高氏道:“若是將此事交由我去做,我在此擔保,必定會讓皇上和母後滿意。”
高氏不疾不徐地說:“你自然是不肯白白為哀家和允尚費力的,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權力,”他簡短地說,“若此事成了,請皇上為我裂土封王!”
裂土封王!衛琬抬起眼睛看著那個站在玉階下侃侃而談的蕭杞風,心中是久久揮之不去的震撼。昔日項羽破秦後,曾行裂土封王,將原本屬於秦朝的土地分為三部分,劃地而治。而錦朝自建國以來,便立下了不得分封諸侯王的規矩,也是為了使權力能夠統一於帝王。
高氏似乎也被他的大膽震住了,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良久才低語道:“你憑什麼以為,哀家為了區區一個廖安就會答應你這樣的要求?”
“這一點,就要勞煩母後自己做決斷了,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太皇太後,杞風先行告退!”他躬身作揖,隨即灑脫地轉身離去。
衛琬正在看著他的背影出身,耳邊一個蒼老的聲音卻悠悠響起,“衛琬,你怎麼看這件事?”
她急忙收斂心神,低眉回道:“前朝政事,衛琬身為後宮女眷,不敢妄言。”
高氏傲然一笑,“哀家也是女子,照樣理得天下事,你不必拿這樣的話來敷衍哀家,隻管把你的看法說來。”
衛琬斟酌了片刻,才徐徐道:“廖安之事,臣妾以為桓王言之有理,不過以裂土封王作為獎賞,臣妾……覺得實在匪夷所思。”
高氏眼中掠過不可捉摸的情緒,許久才開口道:“今日之事,倘若讓哀家聽到半點風聲,後果你是明白的。”
“是,臣妾告退。”衛琬垂首應道,便離開了懿安宮。高氏仍舊保持著端坐的姿勢,注視著少女的背影,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