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兩人一邊向他們藏身的方向走來。
不要出去……鴻離在她手心裏寫下這樣幾個字,便大咧咧地走了出去。他才踏出第一步,所有人都警惕地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你是誰?”為首的一人大聲問道。
鴻離抱起了雙臂,“你們在找人?”
“不關你事,要命的快點離開這裏!”對方顯然有些急躁,揚起馬鞭就衝著鴻離抽了過來。也不見鴻離是怎樣動作的,鞭子的末梢就被他輕巧扯住,爾後手腕微沉,那人便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在地上一動不動。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所有人見同伴中招,立刻各執兵器撲向鴻離。躲在樹後的衛琬隻能聽到紛亂的腳步聲,以及參雜其間的兵器碰撞聲,還有……刀刃砍入血肉時發出的沉悶聲音。
當一切歸於平靜後,林間隻剩下鴻離一人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其餘人已經成為地上毫無生氣的屍體,每一具都是一劍斷喉。
衛琬隻看了一眼,便覺得天旋地轉胸中作嘔,連腿腳也開始不聽使喚,隻能扶著樹幹慢慢癱軟在地上。風中充溢著濃濃的血腥味,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鴻離將軟劍纏回腰間,視線卻被地上的什麼東西所吸引。他神情複雜地俯身撿起了某樣東西,爾後迅速地放入了懷中。
方才激戰時大部分馬都已受驚逃離,除了之前就被栓在樹上的那兩匹。鴻離滿意地摸了摸馬兒光滑的鬃毛,將兩匹馬牽到了樹後,對衛琬道:“現下有了馬,很快就能到朔城了。”
衛琬勉力扶著樹幹站起來,不敢回頭再看那一地狼藉,“你殺他們,就是為了奪馬?”
聽得她這樣問,鴻離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不錯。”
衛琬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走過,跌跌撞撞地向遠處走去。她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在說與他分道揚鑣,想到這裏,鴻離提高了聲音:“你一個人能撐得了多久,就算沒被人殺掉也會被野獸吃掉!”
然而衛琬恍若未聞,隻是執拗地向叢林的深處走去。眼看她再轉過最後一道彎就要從自己視線中消失,鴻離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指間微微用力,石子便激射而出,恰恰打在她的膝蓋後麵。
衛琬一個踉蹌便向前跌倒,雖然已經痛得臉色發白,卻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鴻離大步追上來,伸手去扶她,卻被她狠狠甩開。
“他們並沒有威脅到你,你卻就這樣殺了這麼多人,你究竟是誰,又為何要送我去朔城?”她咬牙道。
鴻離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良久他才自嘲一笑,站直了身子,“起來,我們還要趕路去朔城。”
“我自己可以去!”她倔強道。
鴻離眸光一閃,迅速彎下腰去,右手指節重重按上她後頸。
當衛琬再次醒來時,自己已身處一個山洞中,不遠處是燃燒著的柴枝。跳躍的火光照亮了鴻離的臉,那張原本平凡至極的麵孔在光影的變幻下卻忽然顯得生動起來。
衛琬揉著酸痛的脖子坐起身來,卻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什麼東西反射著火光。她伸手撿起它,臉色迅速地變了。
鴻離淡淡的聲音傳來,“這是下午從那些人身上掉下來的,他們要找的人就是你,衛大小姐。”說出她身份的同時,他抬起了頭,黑眸裏燃燒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