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的那一瞬間,夜遼與鳴鴻已經完全融入了人刀合一的境界,素來不服輸的容舒此刻也沒有力氣反駁,方才的招架已經用盡了他畢生所學,倘若不是夜遼在最後一刻手下容情,恐怕容舒如今已然重傷。
畢竟夜遼攻擊的對象是容舒,所以蕭承鈞的情況要好很多,略微調息便恢複了過來。他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數月不見,夜先生的功力又精進了,冥夜宮今年的試煉,想必夜遼的排名要在夜藺之上了。”
麵對蕭承鈞的讚賞,夜遼臉上連半分笑容也無,“那些虛名要來有何用?”
夜遼的武功或許在冥夜宮算不上最好的,但絕對是冥夜宮最為特別的殺手,也是江湖上仇家最多的殺手。比如排名第一的冥羽,或許除了冥夜宮的主人外,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麵容,更沒有人見過他的武功家數的兵器,縱使因他而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想要尋仇也無從尋起。
作為殺手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大部分殺手都是遵循了冥羽的規律,永遠都隻在暗中活動,是江湖上神秘的存在。但夜遼卻是一個異數,他不僅明目張膽地用著鳴鴻,還從不屑於用偷襲的手段殺人,更不屑於向婦孺滅口。是以他殺的人雖然沒有冥羽多,但仇家卻遍布天下。
見他態度如此倨傲,素吟狠狠剜了他一眼,低聲道:“不許對王爺這樣無禮!”
蕭承鈞卻不以為意地在桌邊坐下,“不知南疆的事,夜先生查的怎麼樣了?”
素吟的手在衣袖的掩飾下狠狠掐了夜遼一把,夜遼看了一眼她,眼中掠過一絲無奈的情緒,老老實實的開始回答蕭承鈞的問題。隨著他講述的深入,蕭承鈞倒還沒有什麼表示,容舒卻皺起了眉:“喂,我們花了這麼多銀兩讓你做事,你就查出來這些?“
夜遼蹲在凳子上,嘴裏咬著一根筷子,口齒不清道:“不滿意我做的,你就自己去查嘍!”
容舒氣結:“要是我去,一定比你做得好,至少也會抓些證據回來!”
夜遼吐出了嘴裏的筷子,嬉皮笑臉的湊近容舒,“你怎麼知道我手中沒有證據?”看著容舒的表情,他哼了一聲,“不要自己腦子笨,就老覺得別人都和你一樣,小子,想和我叫板,你還是回家多吃幾年飯吧。”
看到一向風度翩翩的容舒如今的樣子,素吟已經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蕭承鈞臉上也有忍俊不禁的表情。不待容舒反擊,夜遼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了蕭承鈞身上:“你說過隻要做完這件事,就讓素吟跟我走的。”
蕭承鈞微微一笑:“君子一諾千金。”
然而素吟卻花容失色的看了夜遼一眼,驚惶地雙膝跪地哀求道:“王爺,素吟不想離開,這攬月樓還有很多事情要……”
蕭承鈞抬手製止了她的話,一字字道:“素吟,本王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兌現。”
素吟眸底湧上了盈盈珠淚,看得夜遼心底一陣酸楚,待要伸手去替她拭淚,卻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
蕭承鈞淡淡開口道:“從今日起,素吟就不再是攬月
樓的人了,她今後的人生由你為她負責,現在,可以將你拿到的證據都交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