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琬深深呼出一口氣,“是。”
蕭承鈞點點頭,越過她向門口走去。衛琬剛鬆下一口氣,他卻在門口轉身,英俊麵孔上掛著燦爛笑容,“可惜你已經欠下了本王一個人情,所以這個賭局,你已經注定身在其中,你所能選擇的就是甘心被別人當作賭注,還是親自來賭這一局!”
她沒有回頭,聲音卻微有顫抖:“你是什麼意思?”
“烈馬雖多,無緣無故將主人摔下來的卻很少見,同樣的,皇帝陛下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龍華寺,就像歌聲能引來鸞鳥一樣稀奇,”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纖瘦的背影,“這些事不過是我與兩位兄長之間的博弈罷了,你是甘做棋子,還是來陪我下完這一局?”
說完這番話後,他沒有再等她的回答,而是推開門揚長而去。
衛琬怔然立於原地,許久才有兩行淚水滑落。過往種種仿佛一段冗長的夢境,在眼前重新鮮活舒展起來:山路上的初次相遇,蕭杞風溫潤如玉的眉眼,一見傾心;龍華寺失約,莫名其妙闖進來的蕭承鈞;昭鳳宮中的劍舞清歌,還有那鸞影成雙……
那一日初見彩鸞成雙,她本以為是為了他們的婚事,才讓他費得如此心力。然而到頭來也終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自有他的鴻鵠之誌,自己與他而言,是不得不放棄的過往,還是從始至終,隻是他局中的棋子?
蕭承鈞沉默的走在帝都某處陰暗的小巷中,身邊是同樣沉默的容舒。容舒幾次偷眼打量他的神色,卻總是欲言又止,反倒是蕭承鈞先停步開口:“你究竟想問什麼?”
容舒麵色略有些凝重,開口之時也沒有了平日的輕佻:“你究竟想做什麼,我承認她和玲瓏有幾分相像,但她並不是玲瓏,你這樣將心放下去,不僅會負了玲瓏,還會毀了你苦心經營的局麵,落得全盤皆輸!”
蕭承鈞沉默的看著好友,沉靜的麵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痕跡。容舒見他如此,語氣中又急了三分:“難不成你真對那個衛琬動了心?這就更糟了,以她的身份和與桓王的交情,對你是百害而無一利!”容舒眸間閃過寒光一片,立刻折身向來的方向走去。
蕭承鈞薄唇抿緊,抬手按住了容舒的肩膀,從牙縫間迸出幾個字:“不要去。”
容舒眉峰緊皺,回身看著他,眉目間滿是不滿:“子驀,你這些年為了那件事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如今為了一個剛見過幾麵的女人就要全盤放棄嗎?”
“我沒有,”蕭承鈞平靜的說,“容舒,相信我,事情並不是你看起來的這樣,這一局我想贏,就必須在衛琬身上下工夫。”
容舒麵露疑惑之色,“她在蕭杞風心中會這樣重要,看不出來嘛,蕭杞風那個人是連親爹親娘都能放到秤上稱一稱斤兩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蕭承鈞唇角露出些許笑意,在夜幕的掩蓋下有種高深莫測的意味,“你和他一樣,都錯在低估一個女人的力量!”他輕笑出聲,在容舒肩膀上敲了一下,“好了,快走吧,素吟剛才叫人遞了消息來,我們再不去可真是要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