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迫婚(2 / 2)

樂陽郡主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雖不明所以,但也不肯放過奚落她的機會。“殷家肯向你提親,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如今像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哪裏有過了及荊還未嫁人的姑娘,真真是好丟臉子。”

衛琬陡然抬頭,冰冷視線掃向樂陽郡主,眸光冷厲,竟讓樂陽郡主也為之一窒,接下來的話竟怎麼也說不出。衛覃察覺她神色有異,皺眉看向女兒,正待出言訓斥,卻見衛琬已拂袖而去,竟是連禮數也忘記了。

衛覃本待發作,但念及數月後便要遣嫁她出門,便重重歎一口氣,由得她去了。樂陽郡主仍在兀自心驚,因著父親不憐惜,又無強勢母族可以倚靠,衛琬在家中向來是低眉順眼的慣了,未曾想今日那樣凜厲一眼,連見慣大陣仗的郡主也為之心驚,真是人不可貌相。

衛琬渾渾噩噩的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便癱坐在地上,原來嫁得良人,終究不過是自己的奢望。殷家雖亦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人家,殷家老爺殷茂源在宮中做太傅,教導皇家子孫,但終究比之衛府是遠遠不及了。

若不是因為自己在衛府中身份低微,殷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與衛氏攀親的,此舉必是受了樂陽郡主的慫恿。那殷家二公子殷頌自下生便先天不足,不僅身子孱弱,據說連智力都有不足,不過殷家人對此諱莫如深,外人也隻是傳說,並不得真憑實據罷了。

然而縱使殷頌身體康健智力正常,也不是她芳心暗許的那人,終究意難平。衛琬思索良久,才起身坐到案前,提筆寫了一封信,叫來貼身丫環茗兒送了出去。

待茗兒出去後,她頹然伏在椅背上,眼前水光凝聚,依稀是那人的容顏,又似當初初遇時的情景……

那是去年春日進香時,她帶著茗兒去龍華寺,馬車卻不巧壞在了半路。後來想來並不是不巧,而是上天憐惜她,才讓她遇到了他。那日她和茗兒走路走得雙腳酸軟,正好遇到他騎著馬兒信韁而來。

那日她已是狼狽至極,他卻依舊以禮相待,眸色中似乎還有驚豔一掠而過,分外瀲灩。他扶著她坐上馬背,自己做了牽馬的馬夫,一路護送她上山,進過香後又送她回去。便是那日的相遇,從此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後來才知道他是桓王蕭杞風,生就玉樹臨風的相貌,金玉貴胄的家世,卻偏似對她青眼有加。衛琬自幼在家中便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從未有人如此待她,如今乍有這樣一個少年郎處處回護,自然是一往情深,將蕭杞風視作了心中的良人。

這一年來,縱使衛府家教甚嚴,衛琬還是得空出門與蕭杞風相會了幾次。隻是衛琬臉皮甚薄,雖心中有情卻舍不下臉麵問及婚嫁之事,直到前幾日聽說父親打算應允殷家的親事,才著慌起來,趁著三月初三進香約了蕭杞風,想要共商對策。誰知那日蕭杞風並沒有來,來的卻是蕭承鈞,白白浪費了一次去進香的機會。

今日聽著爹爹的口氣,往後自己想要出門怕是千難萬難了,然而就這樣嫁了,卻是何等的不甘心。那封書函,她已將心跡剖明,倘若杞風待自己真的有情必會上門求親,爹爹縱使再聽樂陽郡主的,也不會舍皇家而選殷家。

成敗便看此舉了,倘若他不來,一旦殷家央媒上門,行過了文定之禮,便是勢重難挽。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一兩個月的功夫,想到此處,衛琬不由得心急如焚,卻又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