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內殿落針可聞。
皇上赫連岐一直背對著身後兩人,正竭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他不是太子,不會失去理智。
赫連岐比誰都清楚,對待赫連奕,是絕對不能硬碰硬的。
“奕,如果你真的看上了這丫頭,可以私下跟朕提,朕會替你周旋,如今你在太子成婚之日做出此等打他臉的事,你讓他以後如何在朝臣麵前自處?將來又如何讓天下人臣服?”
堂堂太子大婚之日顏麵掃地,以後即便登上帝位,這也是太子一生都抹不去的汙漬。
等了半晌都無人應他,赫連岐蹙眉,他轉身,視線在赫連奕跟新娘身上轉了一圈,心下無端有了猜測,赫連岐沉聲問:“亦,難道你是在報複太子?”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赫連奕斂眉,淡漠的神色始終沒有變化。
一旁的女子疑惑地掃了一眼赫連奕跟赫連岐。
這裏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朕知道太子之前做過許多混賬事,朕也教訓過他了,他也保證以後不會再冒犯你,你是太子的皇叔,如果有不滿之處,盡可以斥責教訓他,何至於用這種方式羞辱他?”說到這裏,赫連岐話中終於泄露出一絲怒火來。
“皇兄,你想多了。”清冷的嗓音流瀉出嘲諷來。
“不是?”赫連奕懷疑地看著赫連奕,“難道你真的看上了這個丫頭?”
赫連奕再次沒了聲音。
得不到回答,赫連岐終於將目標轉向了新娘,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子,問:“若朕記得不錯,你一直對太子有好感,為何會——”
視線朝下,落在女子的腹部。
接下來的話他作為一國之君問不出口。
“皇上,臣女跟太子哥哥自小一起長大,原本以為對太子哥哥的感情就是喜歡,豈料,直到遇到了——奕王殿下,臣女才明白何為真正的喜歡,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女心甘情願,跟奕王殿下無關,若是皇上要責罰,請責罰臣女一人。”沒了在太子麵前的欲言又止,麵對赫連岐,還是給出‘真話’才不會更加激怒赫連岐。
而且從眾人對赫連奕的態度看,這位奕王絕對不好惹,她之前已經將人拖下了水,可不能再接著落井下石。
站在這位奕王身邊,她竟然都感覺不到此人身上有任何的內力波動。
如此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沒有絲毫內力,二是此人修為深不可測,綜合之前的種種場景,這奕王確定是第二種無疑。
“若是你對弈王有心,又何必等到大婚之日才開口?你可知道,讓太子顏麵掃地,你便是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難逃。”皇上一邊開口,一邊緊緊盯著赫連奕,試圖從赫連奕臉上看出些許破綻來。
“皇上,臣女跟奕王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臣女以為隻有這樣,奕王才會承認臣女,及臣女腹中的孩兒。”女子低頭,語氣低落,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赫連岐冷哼一聲。
“辜負了太子哥哥的一番情意,還讓太子失了顏麵,臣女自知罪孽深重,再不敢對奕王殿下有非分之想,至於太子哥哥,臣女也會去請罪。”小臉上帶著決絕,竟是如此的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