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這才驚覺他什麼都知道,她一直處於他的監控之中。
“答應我,我都是為你考慮。”韓奕啟的深情款款她見過不少次,今天在這樣的場景裏確實比較少見。
“謝謝今天來接我,真的感謝!”她沒有辦法就這樣去接受韓奕啟,更可況殷常晨還在樓上。
就像韓奕啟所知道的,她和殷常晨已經有了孩子並且關係很親密,她和韓奕啟掛著個名,兩人心裏的那點情愫並沒有讓她想改變她認定了這麼久的意念。
窗外的大樓燈火點點在沉寂的深夜裏顯得那麼孤寂,她甚至再也拿不出任何勇氣來麵對這樣的夜深。
她不知道她還能強撐著自己這麼走下去多久,突然發覺真的好累,累到心裏發虛。
她習慣地用鑰匙開了門,習慣地做著一切熟悉的動作,但習慣著的溫柔的夜視燈冷清清中卻多了一個醉醺醺躺倒在沙發上,讓她眉頭間平添了一道擰巴。
客廳裏彌漫著厚重的酒氣,熏得煩躁的她的頭都在隱隱作痛。
她把睡熟的心心安頓好,坐在燈光闌珊下,翻看著這麼多年她和殷常晨往來的聊天記錄,無限惆帳蔓延在心頭,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醒來時天才蒙蒙亮,腦袋漲漲地痛,迷迷糊糊之間也記不起昨天晚上她怎麼就趴在電腦旁的桌子上睡著了。
她第一時間想起酒醉的殷常晨,他應該醒了,就算他不想醒,她也要他真的醒過來。
她看了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家夥,輕輕地掩上房門。
“常晨,你醒著的就起來,我們把後麵的事情做了打算。”她看得出來從昨天晚上她進門的時候他是知道她回來了,但是還是卷縮在沙發上窩了一晚上。
她從燈光裏還能看見他臉上的胡須絡腮,衣服皺褶得不成樣子,平日裏梳得油光滑亮的頭發亂成了雞窩。
他怎麼啦?他的天在舉報殷恩權之後塌了嗎?她的殷常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聽到她主動叫他,他睜了睜眼,目光迷茫:“讓我再睡會兒。”
“你這樣子幾天了,三天了吧。這三天我不在,你就變成這樣了。”說這話時她的心難受得厲害。
“我還是親手毀了我媽死後的名聲。我親手送他們父子進了監獄。我做對了。我為什麼這麼難過?”殷常晨捂住胸口,禁不住抽噎起來。
她第一次看到殷常晨哭得像個淚人兒,為了殷家這幾十年的狗血倫理。現在一切都成了一個難以收回的事實,也難怪他這塊心病又開始發作。
“不如到監獄裏見見你爸。去找他討個說法。”她咬了牙,忍痛建議。
她希望殷常晨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殷常晨止住了哭聲,就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見。到死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