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裝滿了,用沾滿香灰的那隻手去把香灰包的一條束帶一一扯,外麵一邊繃緊,還癟了一大半下去。
香爐灰是鬆的,外麵看似裝滿了,裏麵卻是不實的。這麼一擠壓就垮下去了。
她看著這個包,想起一些什麼,趕緊把束帶再打開,再用一點點地往包裏裝著,待到她感覺裝滿了之後,把束帶勒上,香灰包被這麼一擠壓,又癟下去。如此反反複複地裝了十多次,才算真的把原本空空的香灰包裝得滿當當。
她手中托著這個被她弄得滿是灰的物件,心裏慢慢地覺悟了:虔誠需要你真心在做一件事,直到把這一件事做到完美,才是真的虔誠。就把容易飄散的香灰裝進這個開頭很小的小囊袋裏,她需要反反複複地做了同樣的動作十多次。
那麼人要走的路,遇到的事情還有多少,她應該虔誠去做的一件事就應該完美地去把它做好。韓奕啟和她的婚姻就如同她需要一次次地往裏麵裝著香灰一樣用心虔誠地在做。她用她的虔誠對待每一件事每一個人。不管多少曲折和艱難,她一定會如同這隻被灑滿香灰的囊包一樣最終鼓鼓地得到實在。
“曉萱,裝好了嗎?裝好了之後,我們去添點香油,續一下平安燈。”張媽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
“好了。”她用沾滿香灰的那隻手去拍了一下躺在手心的囊袋。
“怎麼撲了一臉,先去洗洗吧。”張媽伸手去幫她掃去臉頰的香灰。
她接了魚嘴裏流出的清淨水撲到臉上,香灰味道在清水裏進了她的鼻子,她又接了一把水撲到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流下來聚集到下巴處。她想找一張紙巾擦把臉,才發現上山時是空手來的,就用手抹了一張臉。
她回到大殿時,張媽在解簽詩處和一個上個年紀的老人聊著天。她便走了過去,聽到一句:“紅塵無處尋良事。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磕磕絆絆,尋尋找找,在紅塵找不到屬於他們的好事。恕我直言,這是下下簽。你們要是問姻緣,難成,有磨難,磨難數不盡。”
她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張媽在給誰求姻緣。
“張媽。”她上了大殿的台階,喚了張媽一聲。
張媽正在從口袋裏往外掏錢,抬眼看了她一下:“過來吧,給你求了一根簽,正在解簽。”
“這是本人嘛?”那位坐在供桌旁的頭發花白老人看著朝著他們走去的她說道。
“是,是她。”張媽趕忙回答著。
老人仔細地打量著她,搖了搖頭:“命中兩人,愛一人不能守一人。”
張媽慌忙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信不信隨你們,我相麵解簽幾十年,一看一個準。”老人也不在意張媽的質疑。
張媽愣在那裏,不知所措。手裏捏著一把錢,好似被點了穴一般。
“解簽相麵要多少?”她心裏有所悟,擔心問多了,張媽會撐不住,便趕忙要付錢走人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