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一個家裏有點背景的,會去為了這麼一份工作這麼拚命。隻要你爸一出手,你想到哪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韓奕啟譏諷地說道。
她一聽這話,臉上現出尷尬之色:“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權力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不是拿來為自己謀取私欲的。韓總,你是生意場上的人,不會明白人心中的那種信念。身為我爸的女兒,讓他為我謀取私欲,這不是不孝是什麼?”
韓奕啟聽了她這番話,嘴角掛起一絲詭然的笑,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站起身,徑直朝著外麵走。
她不知道他此刻心裏還會怎麼想,但是他質疑她的家風和人品,她說什麼也不能答應。這是爸爸小時候就常常告訴她的道理:一個人不管自己窮困,多麼地富足,無論身居高位,還是尋常百姓,一定不要忘了做人的準則。人一旦沒有了準則,那就等同不受控製的野獸。那還是人嗎?
被他這麼質疑,她的心裏多少是不舒服的,但是好歹在唇舌上爭回來的一分,但是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也是特別地幼稚,爸爸是什麼樣的,他是軍中統率,自然會以身作則,本不用她說。她隻要擁戴他便可,跟韓奕啟置什麼氣?
這大概是逞一時之氣吧!
已經夜間十點半了,早就過了打烊的時間。整個廣場燈光耀眼,一家家關閉的店鋪和空蕩的廣場大廳讓她有一種站在高處,危而寒顫的感覺。原來她現在處於這樣的位置。以前她沒有感覺,現在她才算感覺到。
剛才韓奕啟的話她還是認同了一半。即便你自己奮鬥,也不能不顧及自己安危。
“沒事了,抓到了那三個是就是詐騙團夥。”她的耳畔突然傳來韓奕啟低沉的聲音。
她轉過身時,韓奕啟正好走到她的身側:“走吧。”
韓奕啟把車停在家屬院門,門鎖也不打開,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車裏。她的手枕著頭,靠在窗戶邊上,靜靜看著昏黃路燈下沒有人煙伸向遠方的路,在夜裏顯得那麼淒然。
這就是她現在的心境。
她目送著韓奕啟的車迅速消失在路口,那時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被掏空了。
回到家裏,張媽那屋子的燈還亮著,她開門的聲音把並沒能安心睡著的,頭發有點淩亂地從屋子裏出來:“萱萱,怎麼這麼晚?現在幾點了?”
“一點小狀況!沒事的,你趕緊去睡吧。我也困了。”她避而不談這個話題。
這個夜晚注定沒有辦法入眠,因為她的腦袋很清醒,心裏卻很困累。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殷常晨,因為以前她在茫然的時候他總會給她方向,現在他卻不在她身邊。
床頭的燈一直亮著,那一抹光落在目及之處的天花板,這讓她一直感覺就在那條沒有人煙的路上,這樣的孤獨以前她不曾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