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殷常晨好不容易摸黑爬到了山頂,在一塊大風動石頭上挨著坐下來歇了好久,才平緩了氣息。
“不常運動的緣故。”殷常晨訕笑著。
“逛街,算不算是一種運動。”她打趣著。
殷常晨將身上背著的帳篷丟在地上:“比起這個,不算。”
岩頂的山風呼嘯入耳,海風可以吹到這裏,沒有露水,沒有寒凍。這個地方適合相約來露營。這裏還是看M市第一眼日出的好地方。海拔比平地多出幾百米,立高望遠。
“曉萱,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記得嗎?”殷常晨將一個行軍水壺,遞給她時問了這一句。
“二月十四日,西方情人節。”她順口答道,突又想起一件事:“今天情人節,你沒有約盧芸芸?”
殷常晨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把自己嗆了。他捂著嘴,看著她平靜的麵色。
“盧芸芸,你看不出來,是我和韓奕啟之間一個無中生有的遊戲嗎?”殷常晨忍不住笑道。
從殷常晨的口中說出這話,的確出乎她的預料。以往的他真真假假,總是辯解得很認真。現在懂得了逢場作戲。這是進步嗎?
她喝了一口水,將水壺擰緊:“一個二三十歲的姑娘,你也敢蒙她?”
“哈哈,曉萱,你還是沒有變,依然認為當初你這個年紀的單純。她有男朋友了。兩天前,我們一起吃了飯,還成了朋友。”殷常晨忍不住大笑。
“好啊,你真的會做表麵工夫,那天在我家還說盧芸芸找你。”她終於知道他的狡猾。
“名正言不順,要有能好好坐在那裏,以什麼名義,萱萱,這幾年的生活發生什麼什麼變化,你的婚姻,你的孩子,挺幸福的一家人,讓我祝福你。我隻能那麼做,但是這是真的現象嗎?”殷常晨順勢想要刨根問底。
她無言以對他的質問,他也有這樣的權利和義務知道發生的一切。可是,要泛起過往,他真的能接受,世俗能接受嗎?
“這麼好的節日裏,可以不提這些嗎?”她看著他,求助著問。
殷常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雙手往後撐著,仰望著寥寥星辰的天空。
兩人沉默了良久,殷常晨才提議:“我們先把帳篷搭起來,可惜隻有一頂帳篷,不介意就擠擠。”
“一頂帳篷?你怎麼不早說?”他們曾經很親密不假,但是三年的分別,再見麵的違和真的忽略不了。
殷常晨挑眉訕笑著:“出發的急匆,竟然忘了。”
“那也隻能這樣了,難道要露宿山頂嗎?”她分明看出了他的用意,不說破。
殷常晨將帳篷從袋內取出,撐開來,嫻熟地組裝起來。不一會兒工夫就撐起半邊。
“你在國外也經常露營嗎?”她好奇地問道。
“每日必備,可惜城管嚴,不然還想到總統府門口露個營。”殷常晨的心情正好。
“哈哈,你啊,越來越不正經了。”她驚訝於殷常晨這幾年的變化:“快點把帳篷搭起來吧。”
殷常晨將帳篷都搭好後,拿起背袋內的一壺水,喝了小半壺,抹了一把汗,她遞過去一片濕紙巾,和原本他熱了脫下的外套一起遞給他:“山風涼,趕緊穿上。”
“還是你心細。”殷常晨點了下頭。
他在一塊石頭槽上坐了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將手上要廢棄的濕紙巾丟進一個自備的垃圾袋裏,才將外套披在身上。她擰開水壺,給他洗了手。
她爬上那塊風動石,蹲在上麵,俯瞰著夜色中的M市。海浪泛著麟光,一艘艘遊艇自由穿梭。聳立的高樓大廈在她的腳下蔓延,燈火明晦交錯,越夜越令人神迷。
殷常晨也跟著爬上石頭,扶著她的肩頭,將她攬在懷中:“還記得和你一起在這裏看夜景,是好幾年前剛畢業那時。我記得那晚我們是最開心的一次。你第一次喝了很多酒,第一次我們...”
“第一次我們怎麼了?”她抬頭問道。
殷常晨低頭與她四目相對,溫和一笑:“沒有什麼,第一次你說下一次我們還來露營。”
“是嗎?”她分明感覺到他欲言又止的不是這句話。
殷常晨點點頭,柔聲說道:“夜裏風寒,我們到帳篷裏麵去吧。”
帳篷內的防潮墊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絨布,兩人仰躺在上麵,她枕著殷常晨的手臂,透過沒有封上的篷頂,靜靜地享受著兩人獨處的時光。
有他在身邊,她的心裏滿滿的。在這樣的氛圍裏,她心緒放鬆地閉目養神。
一個溫熱的吻輕觸著她的唇,讓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殷常晨的近在咫尺的麵容。他眼中的柔情讓她突然心生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