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園的露天燒烤攤裏,一張簡陋的桌子上擺著各類烤好的串,駱延煦一串接著一串地吃個不停,就著汽水,吃得津津有味,竟讓她錯覺平日裏她禁忌的東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
“怎麼不說話,你該給我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吧。”她提起一串,遞給他。
駱延煦接過他手中的烤串,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絲毫沒有要說明原委的意思。
“那個女孩看起來很不錯,既年輕又漂亮,看著像是出生在書香門第之家。不給我說說你們什麼關係?把我說成你的女朋友,應該給我解釋吧?”她地將一整盤推到他的麵前。
駱延煦丟了手上的竹簽,猛灌了一瓶汽水,狠狠地將空的易拉罐捏扁了,摔在了地上。
“解氣了吧,那就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沒有事先知會我一下,就給我亂加角色。”她見他仍舊不說,就一陣懊惱。
駱延煦又啟開一瓶汽水,才低聲道:“我爸爸從小給我定下的親,我家世代經營綢緞生意,她家世代經營紡織。從烽火戰亂的年代走過來的,結為世交。”
“娃娃親?”她幾欲噴笑。
駱延煦反倒紅了臉:“你別笑話我,我也很難接受這樣的安排。這件事是爺爺在主意。從小到大一直敬重的爺爺自然不能忤逆。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
她也聽出了他的無奈,可轉念一想,不對勁,論理說,駱延煦家裏經營著綢緞生意,為何去開出租車?家裏怎麼會同意他放著家中的買賣不幫著打理?
她直接刨根問底:“你怎麼開起了出租車?”
駱延煦沒有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怔楞了稍時,才說道:“那是我打算自己白手起家的開始,從朋友那裏借了些錢,開了兩年的出租車,才賺夠了開客棧的錢,如今我是一邊負債一邊創業。”
“有誌氣。”她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陽光熱情的男生還有這麼一段勵誌的創業經曆。
“這些事,我家裏人都不知道。多虧了朋友們的幫助,他們真夠義氣。”駱延煦捏緊拳頭。
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男生似乎突然間長成了一個有擔當有義氣的男人,不禁在心裏暗自為他加油鼓勁。
“我可以幫你這一次,這樣可以瞞多久?”她輕聲問道。
駱延煦喝了一口汽水,才絮聲道:“不久,我創下自己的領地,我就可以告訴爺爺他們一切,能像一個勝利者一樣站在他們麵前告訴他們我可以承包了我的未來,不用走他們安排好的路。”
“自己做主的人生很艱難,你一定會走好。”她被他的自力更生的精神所折服。
駱延煦舉起手上的汽水罐,另一隻手拿起她麵前的汽水罐遞到她的手上:“我們幹了。”
她爽快地接過他遞來的,與他手中的碰了一下:“來,幹了。”
她仰起頭,一口不停地喝下罐中的汽水,駱延煦早已將罐中的水喝幹,將瓶子丟棄在桌下。
她拍著胸口,才緩著溢飄起來的氣體,卻隱約看到身旁站著兩個人,她側頭一看,頓時傻了眼。
天知道韓奕啟會出現這處已經快要破敗的舊公園裏,同行的竟是爸爸的好友M市的市長謝兵衛。
“謝叔叔,您怎麼在這兒?來視察嗎?”她禮貌地向謝市長問好。
“是啊,這裏要拆遷,要規劃設計,全靠小韓了,年輕有為,想要改變M市的人居環境。我就來依葫蘆畫瓢地走一圈,不敢擾民了就好了。”謝兵衛和藹可親。
“謝叔叔走一圈下來也累了,坐下來歇歇腳,吃點東西,喝口水。”在敬重的長輩麵前,她趕忙讓座。
謝兵衛忙不迭地推辭著:“不了,市裏還有些事。聽說你爸退下來了,搬回家裏住了。改日我去家裏看看凱野,嘮嗑一下往事。”
“那你忙,我知道您的原則了。為官一任,清白一生。”她讚許地笑道。
“還是曉萱懂得叔叔。”他慈愛地笑了:“叔叔先走一步,小韓留下來陪陪曉萱和她的朋友。”
韓奕啟聽到謝兵衛的吩咐,不敢怠慢,趕忙應答:“謝市長放心,曉萱交給我,您就放心吧。”
“好青年!”謝兵衛讚賞著。
什麼叫曉萱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演吧你,韓奕啟,她當著謝兵衛的麵,不好再說什麼,心裏卻在鄙夷。
“走了。”謝兵衛甩著手中的外套,披在肩上,也不等他們送,就滿意地揚長而去。
韓奕啟深知謝兵衛秉性,自然不敢追著去送,就自行取來一張木椅子,啟開一瓶汽水,就往嘴裏灌,一看就是渴壞了。
“這位是?”駱延煦疑惑地看著自斟自飲的韓奕啟。
“我的丈夫。”對外,他們的稱呼是一致的,這是合作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