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具體位置在哪裏?”
“我在緣灣別墅,具體一點的,五七八號,前兩天你有來過的,還記得你幫助一個買活鮮的阿姨送到家的地方嗎?”不知為何,她好似怕他不願意來這裏的樣子,努力地說動他。
“我記起來了。那地方是我的區域,我就在附近,你等會,馬上就到。”他很爽快地應承下來。
她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嘟嘟聲,便也掛掉。一個人站在昏黃的路燈,看著周圍的冷清,剛才好不容易滋長的暖意消失殆盡,被膽怯所取代。
隻要反身走進木欄柵門,她就不用吹著寒風,受著膽戰。她還從未獨自一個人在夜半時分站在這一片別墅群外的路燈下感受它的孤寂。
原來隻是她沒有在意,這周圍住的都是不怎麼回家的人,就像韓奕啟。
兩束刺眼的光芒穿透了昏黃的光線,停在了她的麵前。駱延煦搖下車窗,麵露微笑道:“感謝您深夜召車,請問要去哪裏?”
“這麼快,你真在附近啊?”她訝然。
他轉身去邊下了後座的鎖,邊說道:“在屏水海邊,朋友新開的客棧一家客棧,過去搭把手,從環海路過來,一路順暢。”
“這樣啊,我想要找家酒店入住。你熟悉哪家比較好,可以推薦下。”她平常住酒店少,一時半會兒住哪裏也是挺犯難的事。
她開了後座的車門,將提包一丟,才將車門關上後,他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不就是您的家嗎?這比酒店好多了。”
“哦,家裏就我一人在,太冷清會害怕,所以就...”她在努力找個讓人接受的理由,同時也讓自己覺得合理的解釋。她本不必解釋,為何?應該是一種人際慣性。
“住酒店也是獨自一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朋友那邊客棧環境好,很溫馨。抱歉,不是自誇,可以考慮住一晚?價格很合理,當然您不一定會在意價格。...”他開始靦腆地無措,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原因,總之他暫時不知道怎麼說清!
她見他這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行啊,有這麼好的去處,反倒省了了我的許多考慮。那就走吧!”
“一定讓您住得安心舒適。”一聽這話,他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前車燈很亮,車子前方的視物看得一清二楚,遠遠地看見一隻渾身白色的貓蹲在路中央。他停了車,按了幾下喇叭,那隻貓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解下安全帶,開了車門,下了車,走到那隻貓的前麵,想看個究竟。她坐在車裏,挺看著駱延煦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蹲下身,觀察著那隻貓的狀況。少時,他才匆匆走回來,取了兩樣東西,一雙一次性手套還有一個精致的編織籃。
”怎麼了?“她好奇地問道。
“前麵有一隻貓被撞傷了,腳走不動。我帶回客棧給它包紮一下,這麼冷的天,在外麵會凍死的。”他凝了一下眉頭道。
“我也下去幫忙吧。”她懇切地道。
“不用,我戴著手套,擔心有病菌,但看著挺可憐的,不救心裏過意不去。”他露出一個淺笑。
他戴上手套,拿著編織籃,就匆匆地下車了去。
過了一會兒,看見他捧著裝著那隻白貓的籃子,鑽進車裏,將手中的籃子放在副座和駕駛座的中間一個置物架上,取來一個塑板蓋在上麵,以防它逃竄。
車裏沒有開燈,有些昏暗。籃子裏的貓一動也不動地蹲著,瞪著兩隻大眼睛,左眼是藍色,右眼是棕色,看著好奇的她。
“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他滿是歉意。
“沒事的,你的善心值得支持。”她笑了笑。
“那你坐好,開車了。”他靦腆著。
他嫻熟的開車動作令她不禁多看了一眼:這個人還真特別。
那隻貓安靜地呆在籃子裏,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她捧著手機,正刷著微博新鮮事,順手拍下那兩隻黑暗中閃著光的眼睛,寫道:黑暗中的光芒,一點,刷新了頁麵。
環海路的夜很安靜,夾道兩旁的樹蔭下景觀燈的光線昏黃卻溫馨。一路之上很安靜,她沒有說話,他幾次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到了屏水的一個路口,他才說了一句:”其實這家客棧是我開的。”
“哦,是嗎?沒有什麼不一樣,我也正愁沒有地方,你不會借此漲我價?”她開著玩笑。
“這倒不會,到了。”他欣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