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舔幹巴不行的嘴唇,“有水嗎?”
“有!有!姐你等著,我給你端去!哎呀!都怪我!光顧著說話,姐你渴夠嗆吧!”林秋一麵應著,一麵用袖子擦擦眼淚,動作麻利的下地去給林夏倒水。
林夏躺在那裏渾身上下,這骨頭節都酸疼酸疼的,她動下腦袋,眼睛看著林秋從紅箱蓋上拿過來個白色的鐵茶缸子。
“姐!我扶你起來喝水吧,躺著嗆氣管!”林秋先把鐵茶缸放在炕沿那,手腳麻利的把林夏從炕上扶起來。
林夏就這她扶在後背的勁,將將的起來,手無力的捧著茶缸終於喝到了水,她咕咚咕咚的大口大口喝著,嗓子眼有這水終於得勁些。
“姐!你慢點喝!不夠我再給你倒!”林秋輕聲的說著,吸吸發紅的鼻尖,眉眼裏都帶著高興。
林夏喝完水用手抹下嘴巴,林秋馬上接過,急聲問:“姐你肯定也餓了吧!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端飯去!都在大鍋裏溜著呢!”
“小秋,現在是啥年月?”林夏屏住呼吸,等著妹妹的答案,心裏緊張的不行。
林秋被她姐的問題給問愣了,她眨巴下眼睛:“姐!你真是病糊塗啦!今年八一年啊,你咋還能不知道呢!”
林夏忍住心中的那種激動和忽然定下來的感覺,鬆口氣:“是嗎,我真暈乎兒了!”
林秋嗬嗬的笑了:“沒事姐!我給你端飯去!”
“誒!”
林夏看著林秋幾步走到綠色的門邊,開門出去,才有機會重新打量一下這記憶中的西屋。
屋裏也沒有旁的擺設,隻有兩鋪南北炕,一個裝衣服的紅箱蓋,水泥地上有個栽愣腿的木桌子,兩個大長條板凳。
她仰頭看去頂棚和牆上都糊的報紙,總燒火熏的黑黑的,炕裏那綠色的窗格子外是後院,這時候天還亮著,也不知道這是啥時候,她估摸著好像是上午。
她們家這老房子,她記得清楚兒地在八四年上秋換了她爸單位的公房,一溜大磚房把邊的一戶。
林夏顫抖著手指用力的攥緊這身下的鋪蓋,她這是真的回到從前?老天爺終於開眼,看著自己過得慘,給個重來的機會?
這樣一想,就連那綠色的格子褥子和那牡丹花的被麵上,有的那幾個補丁,她都看著親切。
往事就跟那放電影似得,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閃過。
自從久病的媽媽於萬華過世,還沒過一個月,她爸林愛國就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寡婦錢春麗,這女人成了她們的後媽。
她同時還帶過來她的一兒一女,跟她年歲差不多的王曉民和王曉鳳,自此她們的苦難日子開始了。
起初,錢春麗還稍微的裝一裝好後媽的樣子,後期幹脆放下了臉,直接克扣她們的吃食,張口就罵。
林愛國要是在家,她就稍微的收斂,一旦他回山上去上班,她就恢複本來麵目。
直到她們幾個稍稍的長大了幾歲,她才慢慢的收斂。
現在,她重活一次,絕對不會再做那任人揉捏的泥。
以後,她一定要變得又狠又厲害,誰也別想再欺負他們兄弟姐妹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