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迎新隊伍越來越遠,皇上轉身看著襲若得眼神一直看著遠處, 他輕輕開口:“朕過幾日會派更聰明伶俐的主事丫頭給你。”
襲若苦笑,原來錦子銘說的沒錯,失去冰兒,她真的是心如刀割,但是想著冰兒以後便有了自己的生活,這份痛楚便會減輕幾分,當是麵對景亦宸的話,她道:“你終是不了解我。”
她輕輕說話,便退下了,景亦宸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錦子銘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皇上門主,你離我的妹妹還真的是越來越遠,也隻會越來越遠,難道在你的心中真的覺得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嗎?”
他說完,景亦宸沒有理睬,卻把他的話聽進了心裏,正踟躕間,一位太監傳來一封信,他打開,原來才知道木臨王,不,應該是,木臨王上,半月後到達大崢拜訪。
襲若回到莫蘭殿,看著空空的房間,閉上眼睛,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冰兒整日嘰嘰喳喳的聲音,原來她還未走遠,襲若便開始想念了。
小雪團似乎很懂事般,不停的在襲若腳下蹭,襲若輕笑,把小雪團抱起道:“幸好好有你,我也隻有你了,小雪團,你也在想冰兒是不是?”
“難道在你的心中,朕還不如一隻小白貂嗎?”不知何時,景亦宸已經站在了門口。
襲若沒有回頭,隻是輕言:“至少我的小白貂不會不認得我。”
景亦宸上前,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道:“朕已經愛上你了,朕和你還可以重新開始,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我們以前什麼樣?”她輕啟紅唇,問道,即使麵對什麼都記不得景亦宸,即使不忍心,她還是問了出來。
握著襲若肩膀的手慢慢鬆開了,他本就是不善表達之人,被襲若這麼一問,心裏某個地方涼的發澀,他低眸轉身,“是啊,我連我們之前什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陪你回到過去?”
這次他說的是“我”而非“朕”,襲若聽得清楚,他沒再說“朕”,襲若輕輕道:“對不起,我做不到如無其事得和你回到過去,即使我說服了自己千萬遍,我仍是做不到。”
景亦宸輕輕搖頭:“無妨,反正朕給不了你唯一,至少現在不會。”
襲若不知道景亦宸指的是白依生病一事,她呆呆的看著牆上,她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何相愛的兩人要這麼的折磨著彼此,明明自己會更痛,卻仍是這樣做。
景亦宸沒有回寢殿而是直接去了太醫院,眾太醫忙跪下接駕,為首的太醫,道:“皇上,臣已經盡力,依妃娘娘的病,微臣恐怕不及。”
“朕知道,朕今日前來是為另一事而來,朕問你們,如何能讓服用了失魂草的人重新記起忘記的人?”他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眾太醫都麵麵相覷,也是,明明是西域才有的藥草,中原的太醫又豈會知道?
景亦宸頹廢的坐在太醫院的椅子上,沒有任何人清楚,當日夜晝告訴他讓他服食了失魂草後,他曾經問過,但是師父也是束手無策。
最終,景亦宸帶著失望的神情離開了太醫院,天也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晚了,他一邊在禦花園中走著,身後跟了一大幫奴才,他突然站住,吩咐道:“誰都不許跟著朕?”
小春子等人忙止住了步子,景亦宸便獨自一人向著蘭園的地方走去,來到蘭園,他又屏退了所有的侍衛,蘭園中不僅有蘭花,還有一些稍高的樹叢,他走近,突然席地坐下,聞著蘭花的氣息,靠著樹叢,仿佛隱匿在這個世間。
“啊……”他仰天長嘯,他屏退所有人,就是為了不讓旁人看到一國之君的時常,一聲長嘯,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低喃:“明襲若,誰來告訴我,我該怎樣才能記得我那麼深深的愛過你?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他雙手抱頭,此時頭卻疼的沉重,他忍住痛,仰頭呆呆的看著星空,很多星星在閃動,另一側的樹叢中,襲若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內,淚水順著臉頰流在她的膝蓋上,她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處,心裏默默喊道:“景亦宸,你的每句話都讓我的心這般痛不欲生。”
等到天微亮要上早朝時,景亦宸才從蘭園中走出,而襲若還呆呆的坐在原地,即使腿腳已經麻了,她仍舊呆呆的坐著,原來,彼此的存在早就成為了彼此的痛楚,痛的難以言喻,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