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柔說完,看襲若很安靜,不禁道:“是不是我打聽的太多了。”
襲若搖頭,“姐姐是個讓人容易親近的人。”
清柔聽她的話,心裏也好受些,襲若看著冰兒抱著小雪團,忙接過來,小雪團的絨毛都有些掉了,她心疼極了,“錯的是我,卻讓旁人替我受這過錯,連小雪團也不放過。”
清柔看襲若眸子低垂著,睫毛纖長,滿是心疼的看著小雪團,她不禁想,她真的是個特別的女子,特別的仿若不該是這個繁瑣的世間的人,卻在這麼冷漠的皇宮中生存著。
“後悔再次回來嗎?我聽寒王爺說你在南止過的很平靜。”清柔問道。
襲若知道清柔是好意,她抱起小雪團起身,看著滿園的落葉,嘴角輕笑:“在南止,我是平靜的,但是心裏卻總是不安的,景亦辰仿佛是一根線,我就是那風箏,雖然剪短了那根線,我會自由,我會無拘無束,但是卻沒有了半分的歸屬感,便隨著像風一樣的命運,起起落落,這是我不願的。在南止,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他在京城過得可好?而現在就算我在這裏受盡委屈,但是我知道他在這裏,我知道我離他並不遙遠,心便不在動蕩不安,哪怕被他牽製著,我也願意,因為他便是我的方向,我的歸屬。”
她的話說得很好,清柔有些被打動了,她突然開始明白,原來,愛真的能讓一個人放棄自己本來的追求,隻是寒王,她不知道他何時才會放棄,放棄永遠不會再屬於他的造福蒼生的皇權。
“父王病逝,哥哥已經登基了。”清柔對著襲若道。
襲若嘴邊一絲苦笑,原來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連最瀟灑的木臨王也躲不開,即使他放得下一切權利,但是卻放不下父王對他的希冀和整個木啟的命脈。
“這下,木臨是真的失去自由了,不過也好,他會是個好君主。”襲若輕輕道。
清柔不知有些話是否該說,看著襲若此時臉色有些蒼白,看來身子也虛弱,不想給她添麻煩,所以依照了哥哥的吩咐,關於木臨登基卻拒絕娶親的事,她隻字未提。
襲若和清柔聊了很久,或許她們真的能成為朋友,因為清柔要時常在太後宮中照顧太後,所以宮人也不敢得罪她,便也聽了她的囑托,對襲若冰兒她們照顧一些。
這個秋天似乎特別漫長,因為即使樹葉零落,但樹上還有樹葉,並不是光禿禿的,襲若得手燙傷已經好了,所以也能撫琴了,她每到秋雨下時總會撫上一曲,而冰兒總會抱著小雪團在一旁聽著,每到這時,襲若都會覺得心裏溫暖。
皇上的議政殿內,景亦辰坐在案邊拿著奏折,堂下跪著一名大臣,景亦辰看了他一眼,到:“景侯和夫人還是不肯回來嗎?”
“回皇上,景侯讓臣帶話給你,永遠不要鬆懈防範,他和夫人在南方過的很好,不用皇上掛念,夫人還說……”大臣到了這裏,突然不敢說了。
“直說無妨。”景亦辰道。
那大臣道:“侯爺夫人說,讓您善待若妃娘娘,否則便是對侯爺和夫人的不孝,也說你定會後悔的。”
景亦辰的臉色微變,夜晝師父也曾這般說過,他不明白那個女子到底有何特別之處,是那倔強、頑固的性格嗎?
小春子見皇上沉默了,趕緊示意大臣可以先告退了,小春子道:“皇上,要不我們去看看若妃娘娘,奴才想您都兩個多月沒見娘娘了,我看您……”
小春子的話沒說完,景亦辰便起了身,走在前麵,他似乎早就有看若妃的打算。
快要走到冷宮門口時,見依妃遠遠的走來,景亦辰知道躲不開,便站定,依妃到後行禮,說道:“皇上,可是要去看姐姐嗎?”
景亦辰點頭,白依莞爾一笑,道:“我陪您去,我也好久沒見姐姐了。”
她陪著景亦辰,快要進殿時,白依身邊的雪融道:“皇上,宮外送來了木啟國的紫葡萄,娘娘一直給您備著呢,聽說木臨王登基之後,倒是進貢了不少水果。”
雪融的話落定,景亦辰突然站住了步子,小春子瞪了雪融一眼,小聲嘟囔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景亦辰的雙手握拳,想起信紙上的“天不老,情不絕”六子,他轉身吩咐小春子道:“回宮,朕還有折子要批,依妃也回宮吧。”
眾人行禮,白依對著雪融露出讚賞的目光,回頭看著景亦辰的背影,又看了看冷宮的方向,她知道,她會讓讓皇上和若妃的距離會越來越遠,直到天涯難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