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宸走後,襲若仍舊直直的站著,眼神倔強,冰兒在一旁沒有看到小姐一絲的悲哀神色,冰兒眼睛濕潤,拉著襲若的手,道:“小姐,冰兒陪您,其實,您不該為了冰兒這樣的,我們本來就是為了找回原來的王爺,不是,找回原來皇上的記憶的,這樣一來,皇上反倒會更討厭我們了,都是冰兒不好。”
襲若沉默,卻輕輕的抱住冰兒,她身上的力氣似乎被抽了個幹淨,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靠著。
過了一會兒,冰兒以為小姐在自己身上哭了呢,誰知襲若像是休息夠了,突然有了力氣般,對著冰兒笑道:“反正我也無事可做,這樣以來,在蘭園,有蘭花,秋露,還能看到日出呢?”
冰兒知道小姐總是這個脾氣,道:“小姐,寅時太陽還沒出來呢?”
“是哦,我倒給忘了。”襲若說罷,回了屋子,冰兒趕緊在後麵跟著,襲若走一步,冰兒跟一步,而且冰兒看襲若的眼睛特別奇怪,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半天冰兒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襲若就知道這丫頭不放心自己,襲若抱著躲在角落裏的小雪團,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天色極好,不由道:“呆在他身邊,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覺得好過遠距離的惦念。你不知道我在南止,每天都能夢到他,那種思念的感覺真的難受。”
冰兒搬了把椅子讓襲若坐下,自己卻嘟囔道:“可是皇上他卻再傷害你。”
襲若搖頭,“他不是他,至少現在不是,所以我不會生氣也不會難受,我相信我愛著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所以我要忍住一切找到他。”
冰兒摸了腦袋,還真被襲若弄暈了,但是看小姐的樣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從小便柔弱的襲若小姐,到了現在卻變得那麼堅強、執著。
這夜,景亦宸沒有入眠,看著桌上滿是提醒他立後的折子,他心裏突然覺得悶悶的,他走出屋子,站在廊下,身邊的小太監叮囑道:“皇上,已經快寅時了,天寒露重的,你還是早點歇下吧,明日還得早朝呢!”
景亦宸點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他隻是想獨自靜靜,是該寅時了,若妃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蘭園了吧,那麼倔強的女子,他實在不知到底是何緣由讓她甘願委身宮中,他想看透她,但是每次見到她,都似乎被她看透,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本來準備去蘭園的步子停了下來,“回去。”他對身後的小太監說道。
到了寅時,襲若才注意到原來寅時的天色還如此的暗,出了門,秋風瑟瑟,秋天真的來了,帶著它獨有的淒寒之氣。
襲若是悄悄的出門的,並沒有叫醒冰兒,她知道那丫頭嗜睡,就隨她吧,跟著自己,她這段時間真的是受委屈了,雪白的衣服上披了紅色的外袍,便準備出門。
輕輕打開院落的門,莫蘭殿的守夜也不在,看來是個不受寵的妃子,連院中的丫頭太監也不高眼看,襲若無奈的搖頭,不過這些她大抵都不放在心上的。
蘭園離她的莫蘭殿並不是很近,她知道地方,景亦宸知道她喜蘭,曾經帶她去過蘭園,隻是事到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寅時本就是淩晨時分,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那時的風也是最寒的,吹在襲若身上,瑟瑟發抖,閉上眼睛,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蘭花香氣,她知道地方是到了。
蘭園中此時沒有一個宮人在打理,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沒有人會深夜去修剪花枝打理植物的,她也不會,這不過是景亦宸不喜歡自己、懲戒自己的一種方式罷了。
慢慢走進去,這裏在深夜中看不清顏色,襲若湊近,隻能問道香氣,夾雜著風,著實是一種寒香。
襲若慢慢的沿著蘭園走著,這才發現這片園子比之前的越發大了,正走著,腳下忽然碰到一個東西,把襲若嚇得趕緊往後躲,冰兒睜開眼睛,抬眸,似乎還沒有清醒:“小姐,才來嗎?”
襲若立即蹲下身子,握住冰兒的手,果然冰涼,她嗔怒道:“大半夜的坐在這裏做什麼?”
“我睡覺死沉,怕小姐叫不醒我便自己來蘭園,所以我就在這等著你。”冰兒揚起笑臉道。
襲若心疼的看了眼冰兒道:“傻瓜,真是傻瓜。”
冰兒笑笑,感覺到腳下有小東西,襲若低眸,抱起渾身冰冷的小雪團:“你這小東西也是傻瓜,對不對。”
冰兒見小姐抱著小雪團,起身道:“小姐,我們來蘭園到底是做什麼的,都交給冰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