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寒再次忍受不住,他一拳便打在景亦宸的臉上,景亦宸沒有躲開,他的嘴角溢出幾絲鮮血,崢寒厲聲道:“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失憶到底到何種程度,如果你傷襲若至深,我便殺你了。”
“殺我?”景亦宸輕輕撫掉嘴邊的鮮血,然後看了崢寒身後走過來的宋思成一眼,“上次在鬆山想要殺我,結果卻害了白依的爺爺生死不明,你的這筆賬本王還沒有跟你算。”
崢寒的眼中有些困惑,景亦宸大步的走開,崢寒回頭,宋思成直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無謂兄弟之情。”
他的話說的輕巧,而崢寒的眸子變得狠厲,他徑直的走到宋思成麵前,“本王告訴你,你再這樣擅自主張,本王保證你便是這樣的下場。
沒等宋思成辯解,他便離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到至高無上的帝王之位,其間是萬分的艱難,也會傷害很多的人,犧牲很多的人,但是如果是以這種卑鄙的方式取得,他心中是萬分的不願,雖然帝王之前親情本就涼薄,如果真的要斬草除根,他不得不承認,他崢寒沒有這份狠厲。
不知不覺就快入秋了,錦子銘聽紫杉公主說襲若被關入了天牢,紫杉也曾無數次的求皇上放了襲若,但是紫杉不知道皇帝哪來的那份堅決,就是不同意,後來去求太後,也是無用。
在明府的花園內,錦子銘和子衿對視著,兩人都是滿臉的沮喪。
“我說丫頭,我們怎麼也得想辦法救襲若出來啊?已經在裏麵呆了這麼長時間了,眼看就要入秋了。”錦子銘道。
子衿的小嘴嘟著,道:“我有什麼辦法,我求太後求的,現在太後見了我就煩,而且我怎麼感覺皇上和太後都商量好了,就是不放。”
錦子銘立即起身,“奶奶的,老子我劫獄得了。”
子衿的小臉湊近錦子銘,道:“你有那功夫,倒不如去求你的主上,他不是把襲若姐姐關進大牢的罪魁禍首嗎?”
“你以為我沒去啊,主上說我再在他麵前,提起“襲若”二字,那我這輩子就別想見到襲若了。”錦子銘氣極了,他真的覺得主上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兩人都無語了,紫杉公主已經叮囑牢房的獄卒好生照顧著,他們對襲若的安危也並不擔心,但是就覺得事情怎麼會到了如此的地步,想起來就頭痛。
大崢王朝,秋,崢啟天病重,眾官員在殿外候著,隻餘了皇親在殿內候著。
大崢王朝,秋,深夜,皇帝駕崩,首領太監拿出遺詔,著傳位於大崢王朝第三子,崢宸。
太監的遺詔剛念完,經眾大臣查閱屬實,崢寒和景亦宸都表情都有些淡漠,宋思成一派頓時呆滯的跪在地上,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如果景王登基,那麼這些人定不會好過,隻有崢析麵色無所謂的離開,原來事不關己是這麼輕鬆的一件事,想起家中的靈若,他的心裏溫暖極了,此時此刻,大概沒有誰的心有他這般輕鬆。
剛走到禦花園,便看到一個宮女急衝衝的跑來,撞到崢析身上,那人急忙認錯,崢析道:“罷了。”
那宮女急忙抓住崢寒身後的一個掌勢太監道:“快傳太醫,佛堂的皇後恐怕是不行了。”
崢析的步子站定,那個女人,他的眼神說不出的空洞,狠下心來,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急速的返回,朝著佛堂的方向奔去,他拗不過自己的心。
來到佛堂的時候,裏麵是極安靜的,大抵是不受寵的皇後,也沒有什麼下人伺候。
聽到腳步聲,皇後使勁把案子邊的茶杯扔在地上,“給本宮滾,都給本宮滾,我要見皇上,他怎麼能死?他這一輩子都對不起我,他怎麼能死?”
她的話說的句句痛楚,愛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子此時離開了人世,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沒了意義。
崢析聽她喚皇上,心裏一陣酸楚,她用極端的方式愛了父皇一生,而那個人卻在心裏愛了然妃一生,而臨死時,她還是沒有半分的服軟。崢析的步子接近,“還是那麼囂張、淩人之上嗎?”
聽到說話的不是近身伺候的丫鬟,皇後突然安靜了起來,連睜眼她都覺得沉重,朦朧中,看到崢析的麵孔,眼中流出一滴清淚劃過臉龐。
崢析就那麼直直的站著,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任由皇後的手伸向他,他都無動於衷。
皇後知道析兒恨她,便道:“析兒,原諒母後,原諒母後。”
她越是哀求,在崢析的腦海中出現的便都是那些兒時受她懲罰的場景,他緊閉雙眼,想要忘記,可是忘不掉,忘不掉自己的親生母親曾經是怎樣的舍棄自己去保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