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拓知道自己的外孫女,心思剔透,隻是遇到了愛,卻蒙蔽了聰明的頭腦,他歎口氣,“襲若,你了解崢寒的心,知道他的難處,也知道你們之間早已不複從前,外公知道你深愛著景王,但是為何非要離開呢?”
又是同樣的問題,為何要離開了,襲若也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是自己膽小不敢麵對他忘記了自己,還是自己小氣容不得他牽著別人的手,還是……,最終她說服了自己。
“因為我不想讓他記起我,至少現在不想,否則走向儲君的位子便會更加的艱難,襲若知道他愛襲若,對於襲若愛的唯一,對於夜門的責任,他不能兩全,也許這便是上天的成全,我為何不去成全他呢?”襲若的字字句句都說的真摯,錦拓聽了卻覺得心疼。
他起身,襲若上前扶著他,他看著外孫女,道:“襲若,你了解崢寒,了解宮中的爭鬥,甚至了解上天成全的理由,但是你可曾了解,景王的心是否真的如你們成全一般,又或者讓他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孤零零的呆在宮中,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這所有的一切,等他真正清醒的那一天又如何麵對?”
襲若怔住了,她看著年邁的外公,外公對著她聲聲歎息,她的手微微抖動,每次緊張的時候,她總是如此。
“或許他不願意做皇帝,或許他會有兩全方法?”襲若輕喃道,錦拓明白襲若是開竅了,便點點頭,在下人的服侍下,進了屋子歇息。
錦子銘回來的時候,便隻看到襲若坐在門欄上發呆,頭仰著看著天上的圓月,錦子銘湊過去,“襲若,看什麼呢,月亮上有你最喜歡的表哥嗎?”
他真的是很自戀,但是這次襲若卻沒有挖苦他,眼神還是很專注的看著,直到錦子銘站在他麵前,擋住她的視線,她才似剛發現錦子銘在身旁似的。
“襲若,我錦少這麼一個大帥哥在身邊,你視若無睹啊!”錦子銘道。
襲若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表哥,我呆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這下錦子銘鬱悶了,這不明知故問嗎?他道:“為了不讓主上顧忌你,左右為難。”
“那現在他失憶了,不記得我了,我呆在哪裏是不是都是一樣的?”襲若繼續問道。
這下錦子銘卻搖搖頭,“那可不一樣,你回京看到景亦宸和那個什麼女的在一起,豈不是更難受,連表哥和子衿丫頭看了都生了一肚子氣,更何況你這個正妻。”
襲若上前拉住錦子銘並肩坐下,“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我看再沒有你大度了吧,看見自己的相公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居然無動於衷,我想整個大崢找不到比你更大度的女子了吧!”錦子銘嘴巴一撇,真不知道這個妹妹是傻呢?還是傻呢?
襲若看著他那麼的看自己,突然又沒了勇氣,沮喪道:“外公說的對,我沒有權利在景亦宸忘記我時,獨自來計劃我們的未來,再說,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想過不愛他。”
錦子銘使勁拍了襲若的腦袋一下,“明襲若,你腦子終於開竅了啊,表哥告訴你,就算景亦宸做不成皇帝,夜門有危險,也不會犧牲你這個小丫頭的幸福來保全夜門,以主上的性子,如果讓他知道做了皇帝卻失了你,那他自殺的心都有了。”
襲若看著天上的月亮道:“我現在倒是想知道,沒有我,你的主子想做皇帝的心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我的犧牲就有了價值,至少不會因為我,讓他放棄了他想得到的,如果他真的從來都不想做皇帝的話,那麼他現在的態度就隻能證明他是完全為了保護夜門,可是這又跟我沒了關係。”
想到這裏,襲若使勁搖搖頭,看著錦子銘,“表哥,我真不明白了。”
聽襲若在耳邊叨叨這麼久,錦子銘嘴巴張的老大,看來也是沒聽懂,襲若和錦子銘都沉默了,他們並排坐了很久,直到月亮慢慢的消失,直到天色慢慢變亮。
最終,襲若無奈的起身,錦子銘不知她要去什麼地方,襲若回頭道:“天亮了,我要去一個地方想個明白,到底是錯在了哪裏?”
她獨自出了府,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坐著的這一夜,她想的更多的卻是自己的娘親,她記得娘生前總愛去一個寺裏上香,或許她也該靜下心來,那裏是個靜心的好去處。
錦子銘看襲若出門,也隻不會出什麼事情,便也回了房間,怕襲若孤單,陪著她坐了一夜,他還真是困得睜不開眼睛,他也知道自己定是睡不著的,但是總要休息些才能為襲若想到好的辦法,看到這丫頭吃苦受罪也是件不好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