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徹隻是輕輕的安撫著紫杉,但是他的心裏也是極度擔心的,那麼高的崖,而且崖下又是寬寬的河水,掉下去的人說不定會被衝到下遊,可是找遍了,卻沒有半點痕跡。
身後的榻上,襲若的手指微動,她的耳邊似乎聽到了明徹和紫杉的對話,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落,隻是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她寧願什麼也不想去麵對。
聽到紫杉和明徹開門出去,襲若慢慢的坐起,緊緊抱住雙膝,側身看著身邊的位置,伸出手慢慢摸著景亦宸的枕頭,那裏還留有他的氣息,幾天前,他還那麼緊緊的抱著她,跟她講他心裏的話。原來,人的一生真的難以預料,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此時,她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腳,她痛的想要死去。
錦子銘開門進來時便看到這樣的一幕,襲若的頭埋進膝蓋裏,渾身瑟瑟發抖,他端著飯進來,道:“你醒了?快點吃飯,吃晚飯才會找到你那缺德的王爺,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說著,還不忘挑起那雙好看的濃眉。
襲若抬眸靜靜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動靜,錦子銘知道自己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他輕輕坐在榻上,拉起襲若的手,她的手冰涼。
“襲若,吃完飯,表哥便陪你去找,找不到我們此生都不離開南叢。”錦子銘認真的說道。
襲若的眼眸還是怔怔的看著錦子銘,他就害怕她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會說話般,隻是下一刻,襲若的眼神呆呆的,但是兩行清淚卻順著臉頰留下,嘀嗒在他的手上,他忍不住心裏的痛楚,輕輕擁住襲若,“襲若別哭。”
他越是如此說,襲若的淚越是不聽使喚,似乎是忍了太久,她也緊緊的抱著錦子銘,淚如雨下。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如果那天我聽他的話好好在客棧呆著,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是我,明明是個累贅,卻偏偏要去,救不了人反而害人,都是我。”襲若說的話句句發自內心,她恨極了當初自以為是的自己。
她的話也句句刺在錦子銘的心上,他輕輕道:“襲若,沒有人能預期意外,當日如果不是你調包之計,或許公主沒那麼容易從婚禮中逃出,你從來不是累贅,不是表哥的累贅,更不是景亦宸的累贅。”
“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為了哥哥的事情,他已經盡了全力,而且身受重傷,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替他分擔,可以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可是最終,我還是害了他……”她哽咽的說道。
錦子銘輕輕推開她,“看著我。”
襲若抬眸,錦子銘道:“襲若,我告訴你,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還是我們找到景王後會是什麼情況,你都要堅強,你明白表哥的話嗎?”
襲若很明白錦子銘的意思,她也知道他們夜門定是拚勁全力在找景亦宸,隻是結果誰也不敢保證,她看著錦子銘的眼睛,然後點頭,閉上雙眸,不爭氣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她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但是她現在必須好好的。
她聽錦子銘的話,默默的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的白米飯,她慢慢端起,米進入口中,如同嚼蠟。
聽到敲門的聲音,她停頓了一下,外麵人道:“夜黃使,我們發現了一個玉佩。”
襲若手中的碗頓時掉落在地,她立即起身,準備向著門口的方向去,誰知道腳下一軟,錦子銘還來不及去扶時,已經跌倒在地上,沒有等錦子銘去拉,她又獨自起身,打開門,玄程可能沒想到王妃會親自開門,也是一愣,但是襲若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鳳凰玉佩。
“在哪裏找到的?”錦子銘上前一步,問道。
玄程直言:“在河中打撈出的,但是並未見到其他的任何痕跡。”
襲若慢慢接過那個玉佩,默默道:“這是夜晝師父送的,我們的是一對。”說完,掏出自己的那一個,還未等眾人看清楚,她便默默的回身,坐到桌邊,再次端著米飯,慢慢吃了起來。
玄程有些不放心的小聲道:“你看王妃的樣子,要不要先送她回京。”
“你有那個本事?我了解她的性子,她是讓自己振作起來,好有力氣去找主上。”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玄程,“覺得生還的可能大嗎?”
玄程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道:“已經通知了師父和夜玄他們。”
錦子銘回頭看了一眼,襲若,對玄程示意讓他退下,玄程出去,遠遠的便見到冰兒抱著一個小白貂過來。
冰兒的頭低垂著,小白貂也是,玄程輕輕道:“姑娘,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王妃需要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