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處初中學生住宿裏,一位少年已早早起床,少年仍有困意,卻無心再躺下。早已習慣這麼早起床,其他人仍然沉浸在睡夢中。“又是新的一天。”
這句充滿活力的話從少年口中說出卻讓人提不起精神。少年說的很小聲,怕吵醒其他人,倒不是因為少年好心,而是怕吵醒別人後被脾氣暴躁的人打。就算被打,少年也不會還手,因為他怕給自己的家庭帶來麻煩。自己,就剩母親了。穿上幹淨卻老舊的衣服,少年匆忙而又小心地關上門。
走到教室,幹淨的教室一如往常,少年坐在角落的位置,拿出自己的日記本,少年寫上:“今天一定會一如往常。”如果你翻開日記本前麵,你會發現上麵除了第一篇,其他都是“今天一定會一如往常”。
在日記本的封麵,寫著很好看的字:白曉曦,這就是這位少年的名字。在童年時他最喜歡別人叫他的名字,因為他覺得這名字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現在,他也喜歡別人叫他名字,但別人僅限於母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個學生都陸續進入教室,沒有一個人走向白曉曦。但他已經習慣這樣被無視了,他覺得他被無視比他被注意到好許多。每一節課的內容認真聽,認真做,認真一切一切。白曉曦考試並不會考出好成績,至於為什麼,因為他不想別人注意到。
很快,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在這種情竇初開的年紀都不會注意到這長相平平甚至隻算中下相貌的人。人群陸續走出校門,而白曉曦卻並不想回到宿舍,回到那充滿烏煙瘴氣的宿舍。就在角落裏安靜的坐著,“話說,還沒吃飯吧?”早已習慣餓肚子的白曉曦,也不在意肚子是否已填飽。拿出早上吃剩的包子,慢慢地吃了起來。對於他來說,能省下多少錢就省,為了自己的將來,雖然白曉曦對自己的將來很迷茫,但省下這些錢再還給母親也算是了卻了他的擔憂了。
中午,倒是睡了一次難得的好覺,沒有人來打擾他。快周末了,周末去繼續打零工吧。白曉曦這樣想著。
今天,倒是很順利呢。
…………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見母親還沒回家,便拿起家中的電話熟悉地按下每一個鍵。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股不安在亂竄。第一次,聽見電話中傳來的熟悉音樂,卻響到了一分鍾。無人接聽。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第二次,終於有人接聽,傳來的卻不是母親嘮叨而又充滿關愛的聲音,而是比較尖銳的女性聲音:“你好,這裏是q縣第一醫院,請問這手機是您親屬的嗎?”
已從字裏行間讀出些信息的白曉曦,不安與焦慮衝擊著他的心髒。“是,我是她兒子,我媽媽怎麼了?!”
“很不幸的告訴您,你的母親發生一起交通事故,因搶救無效而死亡。”
嗡嗡聲在一瞬間回響在耳畔旁,白曉曦無力地坐在地上,突然又想到見母親最後一麵,他瘋了似的跑向縣級第一醫院,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白曉曦,但他早已習慣,不在乎了。心中隻有母親那慈祥的身影回蕩在白曉曦眼前,母親那溫柔的聲音繚繞在白曉曦耳邊。
不知過了多久,白曉曦來到醫院奔向醫院前台,努力尋找著母親的手機。
…………
獨自一人走在街道,眼淚已早已哭幹。家?沒有母親的家算什麼家,沒有親情的家算什麼家?渾渾噩噩走回了所謂的“家”中,無力地坐在硬板床上,看見窗外一顆流星落下。很美麗呢,是在紀念我母親麼?心中這麼幼稚地想著。
為什麼?為什麼不幸總是在我身上發生?眼淚不知從何處來。哭吧,至少哭能讓我好受一點……
今天,很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