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傑睜開眼睛,“我沒想要吐。”
鄭可兒訕訕地把冰桶放回原位,伸手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看了看一桌的空瓶,數了數差不多有三四瓶呢,難怪醉成這樣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才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唐宇傑沒有回答,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就在鄭可兒想伸手奪過他的酒杯,不讓他繼續喝下去之際,他卻開口道。
“警方證實那灘血跡是屬於周慧清的,她可能已經遇害了。”
鄭可兒一愣,“不會吧?就算那灘血是周慧清的,一天沒找到屍體,都不有證明她已經遇害了。”
唐宇傑又倒了杯酒,“也許吧。”
鄭可兒看著借酒燒愁的唐宇傑,問出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
“究竟你跟周慧清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這麼關心她?你會來法國,是不是因為她?”
不是她多心,而是有好幾次,她都發現在提到周慧清時,唐宇傑的神色就有些微妙。尤其是之前周慧清打電話給他時,他那種緊張的樣子,說他們隻是普通朋友關係,打死她都不相信。
唐宇傑沉默半晌,悶悶的聲音響起,“她是我親生母親。”
鄭可兒眨眨眼,“她是你親生母親?”
大概是憋在心裏太久,終於找到可以傾訴的對像般,唐宇傑接著便將從來不跟別人講過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把當年周慧清如何把他拋下,狠心十多年沒回去看他一眼,而他小小年紀,如何在唐家生存下去,及多年後兩人因為馬美貞才重逢,但她卻完全認不出他來的事,還有之後她懇求他不要泄露兩人關係等,全部說給鄭可兒聽。
聽著唐宇傑的訴說,鄭可兒在腦海裏描繪出一副副畫麵,有他小時候被羅可欣母子如何欺負,而他暗自發誓如何自強不息,勢要打倒惡勢力的情景,又有他再次遇見周慧清後,想跟她相認,卻被她拒之門外的情景。
一下子,鄭可兒被唐宇傑悲慘的遭遇激發起母性,看著他的眼神前所沒有的溫柔起來,難怪有句話說,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被鄭可兒那種過分熾烈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唐宇傑戒備地向後縮了縮,又覺得如此有些丟臉,便湊上前,一手捏著她的下巴笑道。
“你這樣看著我,該不會是又愛上我了吧?”
鄭可兒伸手拍開捏著下巴的手,毫無危機地道:“你想多了,同一個坑我才不會跳兩次,再說,我對你已經毫無感覺了,我……”後麵的話被唇上熱燙的溫度封住。
唐宇傑的吻很輕,仿佛害怕會嚇到鄭可兒似的,隻是輕輕地吻著她的唇瓣,蜻蜓點水般,然而那酥軟柔嫩的觸感,居然讓他幾欲把持不住,想進一步探進她的芳唇。
突然被吻住,鄭可兒先是一怔,半晌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連忙伸手推開還想再進一步的唐宇傑,用手抹著被吻過的地方,嗔怪地瞪著他道:“下流!”
仿佛被鄭可兒的反應逗樂了,唐宇傑笑了開來,別有深意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我對你不下流,才是對你的不尊重吧?”
鄭可兒嘴角抽了抽,按唐宇傑的意思,她被輕薄了,反而要說聲謝謝了,這是什麼歪道理?正要說些什麼,便聽到他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你不聽電話嗎?”見唐宇傑隻是瞥了眼手機,便任由電話一直響也不理會,鄭可兒眼珠轉了轉,盯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好一會兒,忽地笑了笑道。
“看你這副像被欠了幾千萬債似的樣子,電話不是仇人打來的,就是女朋友打來的,你跟藍蘭吵架了?”
不知是否有些醉意,唐宇傑並沒能掩飾住臉上訝然之色,仿佛沒料到鄭可兒竟然一猜就中。
沒錯,今晚他會獨自來酒吧賣醉,除了因為接到警方的通知,之前在沈日香房子裏那一灘血證實是周慧清的,想到她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他心煩意亂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藍蘭。
來法國前,唐宇傑就跟藍蘭吵了一架。
在接到馬美貞的電話,得知周慧清失蹤後,他焦急不已,立即將公司的事交代好,便要過來法國。藍蘭見他如此匆忙趕去法國,便猜疑他到法國去見鄭可兒。
一直以來,他都沒跟任何人提及跟周慧清的母子關係,哪怕親如藍蘭。直到來法國前,藍蘭懷疑他,跟他鬧,完全不相信他來法國並不是為了鄭可兒,而是為了周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