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凹嘴村經過短暫休整的部隊,除留下傷員和一部分人繼續看押土匪俘虜外,其他的戰士由田波帶領,乘著夜色,向白虎山出發了。
阿魯帶著田波的隊伍,走過藤蘿像網一樣、路窄得隻能走岩羊和有經驗的獵人的小道,東方露出魚肚白時,來到了陡石嘴下的“一線天。”這是一條兩麵刀削斧劈的絕壁通道,陰暗窄小,一抬頭可見一道狹長的天空,因此叫做“一線天”。
阿魯用手袖揩了揩頭上的汗水,指著前麵僅容得下一個人通過的石壁縫入口處對田波介紹說:“隻能一個跟著一個的走,大約有四五十米長,過去就是一麵坡,有些陡峭,爬上去就是陡石嘴,陡石嘴過去不到二十裏地,就是李潤富莊園的後山白虎山了。”
田波看到地勢險要,怕中敵人的埋伏,立即命令隊伍停止前進,注意隱蔽,隨時準備戰鬥。他和阿魯藏在一塊岩石後麵,望著兩邊高聳入雲的百丈峭壁,心裏嘀咕,部隊從這樣的地方通過,犯了兵家大忌,隻要前麵上下一堵,進去的戰士就休想出得來。或者說,隻要在裏麵安放爆炸藥引,部隊就將全軍覆滅,毫無生還希望。田波問:“阿魯,還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繞得過去嗎?”阿魯回答,“有,不過光繞過這兒,就得要大半天的時間,而且容易暴露目標。近些天來,李潤富在通往山上山下的大路小道上,每一拐彎處,險要處,都有石頭砌成的機槍工事、掩體、散兵壕。在他莊園周圍附近的村寨裏,都安排有明崗暗哨,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把消息傳遞給他,老狗精得很。”
阿魯接著告訴田波:“這兒人跡罕至,偏僻安靜,野獸很多,我過去常到這兒來。”好像是為了印證阿魯的話,不遠處的石岩後麵突然“嗖”地竄出一隻岩羊,撒開矯健有力的長腿,向更高處攀越,眨眼功夫,就跑得無影無蹤。阿魯繼續介紹:“由於安靜,這兒的回聲很大,隻要用石塊敲擊岩石,聲音就會傳出很遠。”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爭取時間,必須冒一定的危險,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闖!”想到這裏,田波果斷地下達了命令:“馮排長,你帶著阿魯和一個小組的戰士作為尖兵,首先通過一線天,拉開距離,注意觀察情況,如未發現異常,用石頭敲擊石壁。”
“是!”馮排長帶領戰士跟著阿魯進入一線天。不多時,就傳來了“咚、咚、咚”石頭撞擊岩石的聲音。
“好!前進!”田波率領部隊分批迅速穿過一線天。
部隊來到陡石嘴下的一麵坡。“田參謀,一麵坡上隻有一條路,我熟悉上麵的情況,我先上去,沒有動靜,我再通知你們上來。”阿魯已開始學到一點軍事常識了。田波信任地點了點了頭:“好,多加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快登到陡石嘴的時候,學過兩年私塾的李崇山的中隊長柴寶明驀然出現在阿魯的麵前,雙方猛然撞見,猝不及防,一愣之機,站在上方處於優勢地理位置的柴寶明迅速拔出了手槍。看到隻有阿魯一個人,柴寶明緊張的心情鬆弛下來了,他馬上裝出彬彬有禮的樣子說:“阿魯,真是冤家路窄呀!多日不見,你好啊?”阿魯看到柴寶明,心裏大吃一驚,背上直冒冷汗,他往柴寶明身後一看,隻見十多個土匪端著槍陸續從陡石嘴裏鑽了出來。
“怎麼樣,阿魯,沒想到吧?說老實話,就連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還是我們大隊長高明,棋高一著,讓我帶著兄弟們到這兒來走走轉轉,看有沒有岩羊、野豬之類的動物跑出來,好帶點野味回去嚐嚐,還真讓他給說著了,在關鍵的時候關鍵的地方讓你給撞到槍口上了,真是老天有眼啊!”說完,柴寶明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發出了長長的歎息。